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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虚仙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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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得也快。

黑衣收回手,后退两步,欣赏着我痛苦的模样。

我瘫倒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喘息着。身体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苏醒了。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仿佛沉睡了万年的火山,正蠢蠢欲动。

而就在此时,天地间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何方宵小,敢在此处放肆!」

一声清叱,如九天惊雷,在山谷间炸响。那声音里蕴含的无尽杀意,让整座后山都为之颤抖。月华失色,风云停滞,空气中凝结出无数细小的冰晶,簌簌而落。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撕裂虚空,凭空出现在寒潭之上。

是娘亲!

她依旧穿着那件素色寝衣,三千青丝随意披散,赤着双足,凌空而立。夜风吹动她的衣袂与长发,让她看起来宛如一尊降世的冰雪神

只是此刻,这位神的脸上,覆满了万年不化的寒霜。那双美丽的凤眸中,燃烧着足以焚尽八荒的怒火与杀机。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我身上,见我虽气息萎靡,但并无命之忧,那滔天杀意便尽数锁定在了黑衣身上。

「返虚境……冰杀万域绝……你果然是姬月涵。」黑衣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发出了一声赞叹,只是那声音里,透着明显的颤抖。

「你,该死。」

娘亲没有一句废话,只是轻轻抬起了右手。

刹那间,方圆百丈之内,空间寸寸冻结。空气、光线、声音,乃至时间的流逝,仿佛都在这一刻陷了永恒的静止。

黑衣脸上的恶鬼面具「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隙。他周身那层能屏蔽神识的诡异黑气,在娘亲绝对的实力面前,如同薄纸般被撕碎。

「等等!我是受海九花之命而来!」黑衣终于感到了恐惧,嘶声尖叫。

娘亲抬起的手,微微一顿。

「海九花?」她中轻轻吐出这个名字,凤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有惊愕和怀念,但更明显的是彻骨的冰冷。

「她让你来的?」

「是!」黑衣抓住这唯一的生机,急忙道,「海宗主受大璃皇朝所托,将要征伐西漠鬼国。但鬼国势大,她……她战力稍有不逮,想请您出山相助。可您隐居于此,她寻不到,也请不动,才出此下策!」

「下策?」娘亲冷笑一声,那笑声比寒潭之水更冷,「在我儿体内种下魔宗欲魄,这便是她的下策?」

随着她话音落下,无数细如牛毛的冰针,凭空出现在黑衣周身,缓缓刺他的体内。

「啊啊啊——!」

黑衣发出宛若厉鬼的惨嚎。那冰针并非伤及其身,而是直接作用于神魂。每一根冰针,都带着冰杀万域绝的至至寒之力,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一寸寸冻裂、碾碎。

「此欲魄……并非歹毒之物!」黑衣在极致的痛苦中艰难辩解,「它能激发令公子的纯阳圣体,助他修行!只是……只是会让他欲高涨,需……需媾方能疏解!」

「海宗主说了,只要您肯带着令公子去寻她,她便会亲自出手,为令公子取出欲魄!她绝无害之心,只是想见您一面啊!」

我心中疑惑,纯阳圣体?他在说什么?

娘亲面无表地看着他,指尖微动,那万千冰针便又了一分。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

「说下去。」

「海宗主……海宗主说,她知道您恨大璃皇朝,但西漠鬼国以生魂修炼,荼毒亿万生灵,若不阻止,将酿成滔天大祸!她……她知道您心怀苍生,定不会坐视不理……」黑衣的声音已气若游丝。

娘亲沉默了。

她周身的杀意,如水般缓缓退去。那冻结的空间,也开始恢复流动。

她静静地悬于空中,月光为她镀上一层圣洁的光晕,可我却从她那孤高的背影里,读出了一丝无能懂的疲惫与苍凉。

许久,她挥了挥手。

那万千冰针化作点点荧光,消散于无形。

黑衣如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大地喘着粗气,面具下的双眼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

「滚。」娘亲吐出一个字。

「多谢圣不杀之恩!多谢!」黑衣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催动某种秘法,身形化作一缕黑烟,仓皇逃窜而去。

天地间,重归寂静。

娘亲缓缓转身,从空中飘落,来到我的面前。

她蹲下身子,那双清冷的凤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我。这一次,她的目光里没有了往的威严与疏离,而是充满了复杂的绪。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我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轻轻拂去了我额前的一片落叶。

「凡儿,」她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柔软,「疼吗?」

我听的有些发愣,摇了摇,又点了点

身体上的痛苦早已消退,但神魂处,那颗名为「欲魄」的种子,却在悄然生根。我能感觉到,一陌生的、躁动的力量,正在我的血脉中苏醒。

我的身体,似乎……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娘亲看着我,幽幽一叹。

那一叹,仿佛叹尽了十数年的光,叹尽了所有的无奈与不甘。

她站起身,望向黑衣消失的西方,目光悠远而邃,仿佛穿透了无尽的夜色与山川。

「海九花啊海九花……你当真是,我的『好』姐妹。」

一抹诡异而坚定的光亮从她瞳中闪过。

第五章:炉鼎

自那夜寒潭事后,已过三

我体内的那颗「欲魄」,并未如我想象中那般,化作噬魂魄的妖魔。它只是静静地蛰伏于我的神魂处,如同一颗幽紫色的星辰,偶尔闪烁微光。

然,我的身子,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修炼龙阳霸炎决,气血奔涌,如百川海,虽有燥热,尚在可控之内。如今再运功,丹田那阳气竟如烈火烹油,狂了何止十倍!不过周天运转一二,便觉浑身骨骼欲裂,血脉贲张,一难以言喻的燥热自小腹升腾,直冲脑门,烧得我理智昏沉,只想寻一处凉所在,狠狠发泄一番。

更让我羞于启齿的是,每至夜静,脑海中便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所见的万千春色,九天玄、魔界妖姬……她们的身影,最终都会渐渐模糊,与一道清冷高挑、风华绝代的月白身影,重叠在一起。

每念及此,我便觉罪孽重,只得一遍遍冲刷冷水,方能勉强压下那邪火。

我隐约明白,娘亲的身份,绝非寻常的隐世高那般简单。那黑衣先前唤出的「圣」二字,以及她与那些势力微妙的关系,在我心中留下了疑惑。

……何等缥缈,何等尊贵。

她究竟背负着怎样的过往?那名为「海九花」的子,又是她的何

我心中疑云密布,却依旧不敢问。

这一午后,天光正好。我正在院中劈柴,娘亲却天荒地唤我她书房。

她的书房,比卧房更像禁地,我只在幼时进去过几次。

推门而,一淡淡的墨香与古籍特有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四壁皆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其上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种兽皮卷、玉简、金册,怕是比镇上学堂所有的藏书加起来还要多。

娘亲正坐于一张紫檀木书案之后,今她换了一身青碧色的窄袖长衫,腰间束着一根素色丝绦,更显得腰肢纤细,不堪一握。那身段,即便坐着,也难掩其傲曲线,胸前的衣襟被撑得鼓鼓囊囊,仿佛随时都会裂开。

她手中正捧着一卷泛黄的兽皮地图,看得出神。见我进来,她放下地图,抬起那双清冷的凤眸。

「坐。」

我依言在她对面的蒲团上坐下,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放肆。

她素手为我斟了一杯茶,茶汤碧绿,清香扑鼻。

「可知当今是何年岁?」她淡淡问道。

我一愣,摇了摇。在这清河村,我们只知春耕秋收,夏耘冬藏,何曾记过什么年号。

「大璃皇朝,璃皇历一千五百六十二年。」她语气平淡,「大璃一统中州,定鼎天下,至今已逾千年。然天圆地方,中州之外,尚有四海八荒。东有万仙盟,西有鬼国,南有巫神教,北有蛮族。皆是虎狼之辈,觊觎中州沃土久矣。」

她的话,为我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我听得心神摇曳,原来我们所处的这片天地,竟是如此波澜壮阔。

「你体内的东西,名为『太上忘天魔欲魄』,乃是魔道至宝。」她话锋一转,直指核心。

我心一紧。

「此物并非纯粹歹毒之物,它更像是一把钥匙。」她看着我,目光邃,「一把……提前打开你血脉枷锁的钥匙。」

「我的血脉?」

「不错。」她颔首,「你乃是万中无一的『纯阳圣体』。」

「纯阳圣体……」我喃喃自语,这个词,那夜的黑衣也曾提及。

不过这么看来,我似乎并非朽木或璞石,而是璞玉……如此想来,我心中一阵得意。

「身负此体者,天生亲和阳属大道,修炼阳刚功法,一千里,进境远超常。然,凡事有利则有弊。纯阳之气,至刚至烈,若无气调和,便如无根之火,必将反噬其主,轻则经脉寸断,重则神魂俱焚。」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让我听得遍体生寒。

「那……那该如何是好?」我声音涩。

「调和。」她吐出两个字,「寻一处至之地,常年闭关;或……寻一气重的子,与之双修,以补阳,方为长久之道。」

双……双修?

我脑中「轰」的一声,脸上瞬间血色上涌,热得发烫。尽管我识浅薄,但这等知识,偶尔我也会见书上提过。

「此等子,便称之为『炉鼎』。」

娘亲说出「炉鼎」二字时,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说一件吃饭喝水般寻常的事。可这两个字,却像两柄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让我……去找别的

莫名的酸涩与抗拒,自心底涌起。我不知这绪从何而来,只觉得荒谬至极。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身上。那青碧色的衣衫,那纤细的腰肢,那巍峨的胸脯……

若论炉鼎……这世间,还有比她更完美的么?她所修的冰杀万域绝,不正是至至寒的功法么?

这个念一生出,便如疯长的野,再也无法遏制,身下的阳物也挺起一个明显的鼓起。

我猛地低下,试图拿手捂住裤裆,但又觉太显眼,反正娘亲必定已经察觉,最后脆只能死死攥住拳,指甲掌心,试图用疼痛来驱散这大逆不道的想法和反应。

「你似乎……不愿?」

她的眼神闪过带着一瞬玩味,短到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我身子一僵,连忙摇:「没……没有。孩儿只是……只是觉得此事太过突然。」

「嗯。」她不置可否,站起身,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留给我一个孤峭的背影。

「清河村,终究是浅滩,养不出真龙。你体内的欲魄已被激发,此地再留不得。三后,我带你出山,寻我那老友,顺路寻一适合你的炉鼎。」

她的声音,不容置喙。

「外界心叵测,远非这小小村落可比。你这般心,出去怕是被卖了,还要替数钱。」

「此行,你需谨记三点。」

「一,财不露白,锋芒内敛。」

「二,逢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她缓缓转过身,那双清冷的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眸光锐利如剑,仿佛要将我的神魂刺穿。

「永远不要相信任何,除了我。」

第六章:辞乡

之期,倏忽而至。

鸣三遍,晨曦微露,我便被院中细微的声响惊醒。推门而出,只见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清冷的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整个院落。

娘亲一袭月白劲装,勾勒出那惊心动魄的玲珑曲线,正静立于庭院中央。她未着钗环,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白玉簪束起,更显清丽出尘。

我们所有的家当,已被她收拾成两个小小的青布包裹,萧然地倚在门边。这住了十五年的家,一夜之间,竟变得空空,只余下四壁回音。

她似乎早已在此伫立良久,凝望着这方小小的天地,一砖一瓦,一一木。那双清冷的凤眸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绪,似是留恋,又似是决绝。

我默默走到她身后,学着她的样子,环视着这个我出生、长大的地方。墙角的青苔,石桌上的刻痕,廊檐下的燕巢……每一处,都承载着沉甸甸的过往。

「走吧。」

她没有回,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这清晨的宁静。

我「嗯」了一声,提起两个包裹,跟在她身后。

「吱呀——」

那扇被我推开了无数次的院门,今发出的声响,却格外沉重。我忍不住回,最后看了一眼那空寂的庭院,心中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踏出巷,天光已然大亮。

不想,巷子外竟已站满了。张屠户、李铁匠、王婶、村塾的赵先生……几乎全村的乡邻,都自发地聚在了这里,默默地为我们送行。

他们的脸上,带着淳朴的关切与不舍。

「姬大夫,黄家小子,这便要走了?」张屠户瓮声瓮气地开,眼圈有些泛红。他婆娘塞给我一个沉甸甸的油纸包,里面是刚烙好的葱油饼,还冒着热气。

「路途遥远,带上垫垫肚子。」

「我这也没啥好东西,这柄短刀是我新打的,给凡哥儿防身用!」李铁匠将一柄连鞘短刀塞我怀中。

「还有这个,是我绣的荷包,装着艾,能驱蚊虫……」

一件件东西,一句句话,汇成一暖流,在我胸中激。我眼眶发热,挨个向他们道谢,声音已有些哽咽。

娘亲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可那双凤眸中的冰霜,却在乡邻们质朴的善意中,悄然融化了些许。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村长。

「此乃『百丸』,可解百毒,活死白骨,亦非虚言。留给村里,以备不时之需。」

村长颤抖着手接过,就要下跪,却被一无形的力量托住。

「不必多礼。缘起缘灭,各自珍重。」

说罢,她转身便走,步履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我向众一揖,连忙跟上。

行至村那棵老槐树下,我终是忍不住,最后回望了一眼。

炊烟袅袅,犬吠鸣,那座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小小村落,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桑梓之地,就此别过。

「凡儿。」

娘亲的声音自身前传来。我回过神,只见她正看着我,目光清澈。

「闭眼。」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闭上了双眼。

下一刻,我只觉腰间一紧,已被一只温润有力的手臂环住。一清冽如雪的幽香瞬间将我包裹。整个骤然失重,耳边只剩下呼啸的罡风。

我心中大骇,下意识地睁开眼。

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忘记了呼吸。

大地在我脚下飞速倒退,清河村、田野、河流,都化作了棋盘上的微缩景致。我们正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扶摇直上,穿云雾!

娘亲揽着我的腰,衣袂当风,猎猎作响。她那绝美的侧脸上,神淡然,仿佛这等御空飞行的仙家手段,不过是寻常的饭后漫步。

罡风凛冽,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娘亲似有所觉,玉指轻点,一道淡蓝色的光晕便将我们二笼罩,隔绝了所有风霜。

我被她半拥在怀中,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房惊的柔软与弹,正紧紧贴着我的胸膛,部分竟然被挤压溢到我的腋下,这一幕让我无比震惊——娘亲的房居然比我想象的还要水柔滑。

那隔着衣料传来的温热触感,以及鼻尖萦绕的、独属于她的清冽体香,以及那惊溢量,我体内的「欲魄」瞬间躁动起来。

邪火自小腹窜起,直冲下体。我只觉那话儿不受控制地昂然挺立,竟隔着两层衣物,硬生生抵在了她那大腿间。

我脑中「嗡」的一声,羞愤欲死,身子瞬间僵硬如铁。

「心神不宁,气血浮动。」

娘亲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不出喜怒,「抱元守一,收敛心神。否则,心魔一生,神仙难救。」

话音未落,一至寒的灵力,自她环在我腰间的手掌渡,瞬间游遍我四肢百骸,将我那刚刚燃起的邪火,强行压了下去。

我长舒一气,心中却愈发羞惭。

「娘……我……」

「不必多言。」她打断我,「此乃欲魄之故,非你本心之过。」

她虽这般说,我却依旧无地自容,只能将瞥向一边,避免直视娘亲那挤压得变形的胸部。

我们飞得越来越高,脚下已是茫茫云海,翻腾不休,宛若仙境。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为这无垠的云海镀上一层璀璨的金边。

此景,波澜壮阔,非笔墨所能形容。

离愁别绪,绮念邪思,在这一刻,尽皆被这天地之大美所涤。我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只余下无尽的震撼。

原来,这便是仙的世界。

我转过,看向身旁的娘亲。

云海之上,天风之中,她衣袂飘飘,青丝飞扬,清艳绝伦的容颜上,带着一丝俯瞰众生的淡漠与孤高。

她不是凡,她是谪仙。

而我,将追随着她的脚步,踏一个全新的、未知的、属于仙的世界。

第七章:绝色

云海翻腾,罡风呼啸。

我们已不知飞了多久,身下的山川河流已换了不知几番景象。初时的震撼过后,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涌上我的心

前路漫漫,何处是归途?

我侧过,偷眼打量着身旁的娘亲。风将她的月白劲装吹得紧紧贴在身上,那巍峨的胸脯与浑圆挺翘的线,在流云飞霞的映衬下,勾勒出一道惊心所魄、宛若神魔雕琢的弧光。她似乎并未在意我的目光,只是淡然地望着远方,那双凤眸幽,仿佛倒映着整个天地玄黄。

「娘,」我终于鼓起勇气,打了这长久的沉默,「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大璃皇朝,神京。」她吐出四个字,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

「神京……」我喃喃自语,这个只在说书故事里出现过的名字,此刻听来,既遥远又真切,「那……离我们很远么?」

「清河村地处大璃东部青州边陲,与神京隔着数州之地,何止十万八千里。」娘亲淡淡道,「即便以我如今的脚力,夜兼程,也需半月光景方能抵达。」

半月……我心中默算着,这是一个我难以想象的时间与距离。

「此去神京,须得途经江南。那里鱼米之乡,风物繁华,与青州边地的苦寒大不相同。」她话锋一转,那双清冷的眸子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你那纯阳圣体,经欲魄一激,已如柴遇烈火。堵不如疏,寻一炉鼎与你双修,乃是眼下固本培元之最佳法门。」

我心一颤,那莫名的酸涩与抗拒再次涌了上来。

「这炉鼎,并非一时之用,需得长期伴你左右,助你调和阳。既然路过江南,为娘便顺道为你物色一二。」

说罢,她竟真的沉吟起来,仿佛在菜市挑拣白菜一般。

「当今天下,有一好事者,排了个所谓的『绝色榜』,网罗了九州之内百位姿容上乘、修为不俗的仙子。倒也可做个参考。」

我听得目瞪呆,这……这都行?

「榜首乃是太一剑宗的剑仙洛冰璃,剑心通明,如其剑,太冷,不适合你。」

「榜眼是瑶池圣地的圣秦梦瑶,道心澄澈,不染凡尘,太过纯净,与你这身魔气相冲,亦是不妥。」

「探花嘛……是合欢宗的妖苏媚,千娇百媚,通采补,你若寻她,不出三便要被吸成,更是碰都碰不得。」

她如数家珍般一一道来,我却听得心惊跳,只觉荒谬绝伦。

「娘……」我忍不住打断她,脸上热得发烫,「您……您就别取笑孩儿了。」

「取笑?」她凤眸微挑,似笑非笑,「为娘是在帮你择一房能助你修行的妻妾,何来取笑之说?你若不愿,莫非……是心中已有了选?」

她的目光,仿佛能穿我心底最处的龌龊与不堪。

我瞬间如遭雷击,连忙低下,不敢与她对视,心中狂跳不止。

「没……没有!」

「既没有,那便听我的。」她语气不容置喙,「这榜上之,大多眼高于顶,或是背景厚,你如今这修为,怕是连她们的裙角都摸不着。不过……倒也有个例外,恰好就在江南。」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

「绝色榜第四,『玉面罗刹』南宫阙云。乃是江南望族南宫世家的家主夫。年岁比你长不少,已为母,育有一子,与你年纪相仿。」

我心中一愣,已为母?这……这岂非有悖伦?

「此修为已至化神,功法属柔一脉,做你的炉鼎,倒是相得益彰。只是……其艳名远播,传闻其外表端庄娴雅,一副贞洁烈的模样,内里却……行事颇为放诞。」

娘亲说到此处,似乎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话语略微停顿。

「传闻,她每次与私会,必让其亲子南宫珏在屏风后抚琴助兴。琴声不停,则云雨不休。此事在江南修真界,早已是尽皆知的秘闻。」

我只觉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这……这是何等荒唐,何等匪夷所思之事!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在一旁听着自己与行那苟且之事?这世间,竟有如此的母亲?

我心中翻江倒海,震惊得无以复加,三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碎。我完全无法理解,娘亲为何会向我推荐这样一个尽可夫的

「如何?」娘亲看着我震愕的神,嘴角勾起淡淡戏谑的弧度,但那弧度有点奇怪,「这位南宫夫,你可还看得上眼?若是不喜,榜上还有别,只是……怕就没这般容易得手了。」

我心中一片混。理智告诉我,此事荒唐透顶,可体内的欲魄,却隐隐传来一丝异动,心中对那「母亲」身份的有一种莫名的欲。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一个问题,脱而出:「娘……那这绝色榜上,可有……可有您?」

话一出,我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娘亲脸上的那一丝笑意敛去,她静静地看着我,眸光幽,看不出喜怒。

许久,她才缓缓开,声音飘渺如云烟。

「榜上无名,间有我。」

说罢,她不再看我,转望向远方翻涌的云海。

我心中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在那种莫名的绪驱使下,我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就……就她吧。」我声音涩地说道,「就那个……南宫阙云。」

无论如何,这总好过娘亲再为我介绍别的子。

娘亲闻言,缓缓转过来,那双清冷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绪。

「……眼光不错。」

她不再多言,只是调整了飞行的方向,朝着斜下方的一片苍茫大地飞去。

夕阳已沉,天边只余下最后一抹瑰丽的晚霞。大地之上,一座雄城廓初显,万家灯火渐次亮起,宛若洒落间的星河。

「天色已晚,今夜便在那座东石城歇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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