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6-08
(一)溢奶
“砰——”
瓷瓶砸在男子额角,碎片哗啦啦落了满塌,身前覆盖的力道如潮水般褪去,云筹惊惶地望着眼前倒着的陌生面孔,这个人……根本不是她所需要的。lтxSb a.c〇m…℃〇M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
“姑娘?”
“姑娘醒醒!”
一道急促女声将云筹从梦魇中带出,睁开眼看见婢女霜月关切的面孔,所处之地亦从迷香满溢的春帐变换成她居住十来年的卧房。
霜月小心翼翼将她扶起,复又递来一杯温茶,语气略显迟疑:“姑娘,这么日日下去也不是办法……”
云筹闻言,后知后觉地低下眼。
寝衣胸口处布有两圈水痕,不是吓出的冷汗,而是本该出现在成婚产子妇人身上的乳汁。
云筹郁闷地搁下茶盏,抽开寝衣细带,水涔涔仿若用点力就能拧出水来的肚兜就此暴露在眼下。
云筹褪下肚兜,熟稔揩掉红涨乳尖冒出的两点白汁,尚未吩咐,霜月递过来一套新的衣裙,并小声提醒:“这是今日第四套了姑娘。”
“我知道。”说话间云筹套上衣裙,拿起被乳汁弄得湿透的衣裳下榻,走至燃起的炭盆前。
火舌翻滚簌动,热情地吞噬裙衫,直到最后一点衣角燃尽,云筹收回视线,走至案几前,将那碗嫡母特意差人送来的“补身子”汤药尽数倒进长得枝繁叶茂的盆栽中。
霜月见此,小声道:“嬷嬷今日又差奴婢过去问话,打听姑娘身子是否康健。”
云筹冷讽:“她倒还真是好心。”
霜月朝她靠得愈发近了,悄声禀告:“姑娘换下的衣服被人翻动过,大抵是嬷嬷怕奴婢说假话,还好姑娘聪明提前毁尸灭迹。”稍顿,她转开话头,“顾公子今日差人送了封信和好些补品过来。”
云筹并不意外。
自她称病不肯出去相见起,这位顾公子隔天便会差人送信笺和补品来,诚意不可谓不足。
“补品收下,信明日再回。”云筹吩咐道。
没办法,古往今来庶女的命运皆掌握在嫡母手中,若嫡母心慈尚能嫁得好人家,可她的嫡母柳氏是个佛口蛇心的,屈于人下又尚未婚配,云筹实在不得不为自己打算。
费了大力气好不容易钓到一位家世品貌都不错的嫡次子,云筹很清楚自己手中筹码,自然不可能一下子松口,轻松让他如愿。
男人嘛,就该吊着。
尤其是贪慕美色的男人。
可眼下还有桩事……云筹低眼看着自己即便紧缚依旧膨大一整圈的胸脯,改了口:“算了,我现在给他回信。”
敷衍写完一封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信递给霜月后,云筹重新将注意力注意力转回胀痛的胸乳。
说来,可真要多谢她那位嫡母了。
自打柳氏续弦入府执掌中馈起便有意刁难她们几位庶子女,而今膝下嫡女到了定亲年岁,长袖善舞如她,自是尽己所能给予女儿最好的。
父亲长派京外任职,非三年一度述职不归,柳氏起初不以为意,现如今需要父亲,便将主意打在了深受陛下喜爱的安王身上。
安王乃先帝宠妃所出,又是老来得子,得宠非常,今上继位后更是极为信爱。
礼品如流水般往他府中送,只为让他在陛下跟前美言几句,好让父亲顺利归京,然这安王绶了礼却并无下文。他爱美人世人皆知,床榻间又素有恶癖,柳氏一再撞壁,不由将心思放在了几位生得如花似玉的眼中钉庶女们身上。
彼时的云筹正专注于那位顾公子,在她数番哄骗与欲拒还迎下相博下,顾公子热切非常,许诺妻位,想与她花前月下聊表相思。
云筹不是什么养在深闺的单纯姑娘,他主动上钩给她机会,她自当抓住这根好不容易得来的救命稻草,便回信过去约他在琼京阁相见,打算生米煮成熟饭,一举拿下。
费了极大功夫好不容易灌醉那位顾公子,不过分神换衣裳的功夫,蠢笨的小厮竟将人扶错房间。
云筹怎么也没想到会出此种纰漏,好在箭在弦上时尚存一份清明,她摘下玩情趣覆眼的布条发觉认错人,急中生智抢过床榻旁装饰的花瓶,打晕了那个登徒子。
哪知老天仿佛刻意与她玩笑。
次日归府得知嫡兄戍边多年归来,她跟着一众人出门迎接,那位银甲白胄正拾级而上的男子样貌,竟与昨夜差点与她风流一夜的人不谋而合!
她通体仿若雷击,怔愣间对上嫡兄冷然的目光,其后数天心中惴惴噩梦频频,唯恐他来找她麻烦。
哪知没等到嫡兄云朔,柳氏抓住她心神不宁的空档先一步给她下了药,意欲将她呈送给安王换取美言几句的机会。
云筹发现自己素来康健的自己不受控产乳后也有偷偷寻过女医,及至当下女医的话言犹在耳——“小娘子若不寻药加以控制,怕是日夜要因其烦心了。”
那味药早已绝迹,云筹几番打听不得见,却意外得知嫡兄年前夺城不慎伤重,今上特赐灵药,其作用比她所需抑制流乳的药材还好上几分。
她不甘认命,遮掩嫡兄身份又去询女医,女医思忖再三,言说:“灵药沁骨入髓,若那男子已是你未婚夫婿,八字已有一撇,提早让他含上一含,于小娘子身子也许会有奇效。”
柳氏在暗处虎视眈眈,不知何时会扑过来将她呈送给那可怖的安王,今日是她胸涨第七日,溢乳第五日,衣裳却已从一日一换变作一日四换,根本不容她再遮掩。
况且,女医所言未婚夫婿身份是她胡诌,云朔乃她嫡兄,身份贵重不说还被她狠狠得罪过,现下让他施以援手帮她含乳,其难度比登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事已至此,在落入柳氏鼓掌前,她还是想搏上一搏。
暴雨如注,在去往云朔所居院落的游廊上云筹想起那日他短暂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心知他一定认出了她,生起些许退却。
霜月见她顿住脚步,温声安抚道:“姑娘莫怕,听闻公子戍边时常常帮扶百姓,只是生得一副冷脸,人应…应当还是不错的,姑娘诚恳相求,公子不会不帮忙寻药的。”
隔着连天雨丝,云筹幽幽看向数步之距灯火通明的院落,勉强道:“希望如此吧。”
她没有告诉霜月那晚差点错上情郎的糗事,如今去寻云朔,因不知自身结局也无法对她诉说心中烦闷,只道有求于他。
若是寻药便好了,可她真正需要的“药材”是云朔本人……
留霜月在檐下避雨,云筹接过伞,借着落在伞面的砰砰雨点声低声喃喃:“横竖都是一死,柳氏那行不通,云朔处却尚存几分可能。”
古往今来世家表面瞧着光鲜,实际腌臜事情很多,公公爬床儿媳、小叔通奸嫂子,兄妹乱来、父女相奸……
就她所知道的千里之外某州府便有妹妹攀附兄长得到益处的,当时不过随意听评,如今临到自个儿头上,比起性命,她有样学样献出身子也算不得什么。
毕竟,那夜他的情动不是假的。比起委身安王被折磨致死,她更愿意在云朔身上花心思。
收回散乱回忆,云筹强作镇定,抬步步入院中。
(二)哥哥救命
意料之中,她被拦住了。
一黑衣人抱剑自檐下走出,径直喊出她的身份:“公子不见客,五小姐请回罢。”
云筹同样眼熟身前之人面貌,此人名唤玄舟,当日云朔归京,身旁带着的便是他,此时深夜近身守护,果然是极信重的亲卫。
云筹手腕微动,正了正神色道:“我有要事需告知兄长。”
玄舟闪身避开她倾斜的伞,重复道:“公子不见客,五小姐无需多费口舌。”
看来还是个油盐不进的。
云筹忽略劝告,往旁侧迈了一步,越过碍事又碍眼的玄舟,朝着紧闭的门扉娇声喊道:“哥哥可歇下了?若是不曾歇下可否出来一见?!”
话音方落,眼角余光闪过刺眼光亮。
云筹反应过来时,一柄锐剑已横在她颈上,几根垂落的发丝被剑刃砍断,顺着冷寒风往前飘,仿佛再敢贸然动作,她的脖子便会成为那断发。
“五小姐莫要为难在下。”
云筹面对警告不以为然,怎么说她都是云朔庶妹,她相信主子未发话前这玄舟不会真的要她小命,此时摆出这幅姿态估摸着是想吓退她。
再者说,左右不过一死,对现在的她来说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思及此,云筹咬牙,梗着脖子往前抵了抵,主动去撞那锋利剑刃。
许是着实心有顾虑,亦或没见过她这般主动寻死的,玄舟骤然抽手。
云筹逮到机会,将伞猛地掷向他带起一阵水链,而后提裙拾阶而上,手掌重叩:“哥哥救命——”
她声色娇媚,甚至还带了些许泣音,听在寻常郎君耳朵里怕是能瞬间被迷惑得挺身而出,替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眼前门扉半点反应都无,显然,云朔并不是她可以随意拿捏的寻常郎君。
好在云筹在过来路上便做好了被拒之门外的心理准备,当下并未气馁,抬掌复又扣击门扉。
玄舟反应过来,抹掉满脸水渍,提剑上前,似乎意欲将她拉开。
他面色不太好,像是被她惹恼,云筹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少有机会接触刀枪剑器,此刻眼见凌冽剑意寸寸逼近,即便表面强作镇定,内里还是不免有些害怕。
眨眼间玄舟已至近前,云筹心口砰砰,本能地朝后躲避。
紧闭着的门不期然被身体撞开,伴随着眼前天地倒悬,“砰”地一声,她跌进门内。
随即,一道清淡男声在身后响起:“玄舟。”
云筹尚未从摔出来的腰臀剧痛中回神,丝缕不易察觉的冷香意外窜入鼻腔。
很好闻,还有些……熟悉。
稍作辨别,存储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开始不合时宜地翻涌。琼京阁那晚错认情郎时她被束带蒙住眼视线受阻,因而对周身萦绕的淡香很是印象深刻。
意识到此刻嗅闻到的气味与那晚别无二致,云筹莫名有些不自在。
她假借揉腰的动作不去看云朔,直到觉得疼痛真的有缓解后才仰起脸,便见方才还朝她步步紧逼的玄舟乖顺地贴门站着,那把气势汹汹的剑亦归入鞘中。
想到自己今晚来此的意图,云筹思绪稍转,侧过身径直拽住近前男子鸦青色的袍角,甚至都未看他神色便佯装惊惶未定的模样哀声控诉道:“哥哥救命,你的手下要杀我!”
话毕,云筹紧了紧手中衣料,默默等候。
云朔果然难以消受她突如其来的亲近,不动声色抽出袍角,退离两步拉开距离,顺着抛来的话头出声问询:“竟有此事?”
头上陡然被扣黑锅,是个人都无法忍受,玄舟上前半步,拱手欲辩:“公子,我——”
云筹余光瞥见玄舟满脸不可思议的模样,心中小小得意。
压下眉梢喜色,云筹一骨碌起身,三步并做两步,意图明确地猫身藏至云朔身后,而后,一把抱住他坚实的臂膀。
她动作迅疾,衣裙翻覆间像一只灵动的蝶,满脸戚戚便朝他扑来,好似真被玄舟带剑上前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一心想要寻求他这位嫡兄庇护。
云朔感受到当下覆在他小臂上的那只手抖似筛糠,却依附得他极紧,将男女兄妹大防全然抛却,几乎攀挂在他身上,耳畔响起的声息更是如蜜中捞出般,颤而黏腻:“哥哥你瞧,他、他又来了!他是真的想杀了我!”
柔软的女体紧密贴合着身体,云朔一向不喜与人亲近,很浅地蹙了下眉,语气毫无波澜道:“以你如今的姿态,玄舟想杀也未尝不可。”
方才询问那句算是给她台阶下,既然她不肯顺阶下来,他也没必要再客气。
听着那冷声冷调,云筹没由来地想起自己砸完花瓶径自跑掉,压根不管他死活的恶劣行径,她身子轻轻颤了下,勉力咽下被吓得快跳出喉口的心脏,将人抱得更紧,嘴上喋喋:“哥哥饶命!云筹无意叨扰哥哥休息,今晚来此是有要事相商。”
她微顿,收紧手臂,看向虎视眈眈盯着她的玄舟:“是以……还望哥哥屏退左右。”
云朔不置可否,目光下视,扫过被素白指尖捏握出数道褶皱的衣袖,道:“松手。”
云筹没打算松,她闭上眼,一不做二不休地干脆将面颊也顺势贴在这位目下看起来并不好相处的嫡兄手臂上,借此向他表明自己今夜来此的决心:“还望哥哥屏退左右!”
事实证明,云朔并不是她可以胁迫的。
一股铁钳般的力道陡然袭上手腕,云筹平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面对愈收愈紧收紧的力道,她实在难以忍受,很快便痛呼着撒开手。
然而云朔并未因此放过她,他依旧束缚着她的腕子,望向她的目光带着轻浅嘲意:“你口中的要事也不过如此。”
云筹简直叫苦不迭,若不是前路难料性命难保,给她千万两财宝她都不会在有过那夜乌龙后踏足这间院子半步,更遑论做出主动惹云朔的行径。
但命运惯爱戏弄人,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招惹。ltx`sdz.x`yz
借着腕上痛意她强挤出几滴泪在眼眶里打转,继而泣声认错:“云筹心中着急,一时昏了头这才无意冒犯哥哥,还望哥哥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于我。”
戴完高帽,云筹缓了缓又挣手示意道:“哥哥…我疼……”
缱绻尾音尚未落定,云朔眸光似有若无睇过她的脸,放开手。
云筹得了自由一连退离好几步,余光掠过门边,原本守在那儿的玄舟已不见身影,大抵是看自家公子与她拉扯不清识趣回避了。
屋内陡然静下来,云筹将脑子的措辞翻来覆去捋了好几遍才开口:“哥哥,我——”
正欲投去真挚的眼神,抬起眼,云朔早已不在原地。
云筹眼眸转了转,自行做主阖上洞开的门。
(三)含一含
迈着小步拐过勾山画水的插屏进到内室,还未见到人,云筹先被满室明亮烛火晃住了眼睛。
缓了缓,她终于控制不住视线去寻找云朔。
比起她的惴惴不安,云朔明显自如许多,此刻正闲闲坐在案几前端着盏茶品喝,面上并无意外神色,毕竟她能登堂入室本就是他默许。
云筹站在原地,郁闷地发现没了她行进脚步声的房间彻底安静下来,以至于她打好的满肚子腹稿一时间竟也难以说出口。
许是她踌躇良久不曾言,云朔耐性不足地放下茶盏,下颌轻点,示意道:“讲讲你的要事。”
云朔既主动开口问询,她自不该继续扭捏,当务之急先解开那夜认错人的误会再寻求帮助。
稍作思忖,云筹提裙跪下,朝近在眼前的兄长盈盈拜倒,额头实诚地重触地面,发出一声绝不会被人漏听的闷响。
“方才玄舟在旁云筹恐污了哥哥声誉不好认错,只好撒泼谎称“要事”让哥哥打发走玄舟。眼下只哥哥与我二人,云筹再不敢拖延……”又一声闷响后,她道,“那夜琼京阁一事,望哥哥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计较。”
“‘琼京阁一事’?何事?”云朔问得随意,仿佛真的不知情。
云筹闻言,以为自己提示得不太明显,惶惶然直起身想要说得再明白些,还未开口,先一步对上云朔的视线。WWw.01`BZ.c`c com?com
他瞳色沉黑,即便无甚情绪流露,向外倾泄的目光中含带的压迫感依旧很足。
手心开始微微出汗,云筹发现她不太受得住云朔此刻的视线,稍殊偏开脸,才低声道:“哥哥理应知道的。”
她笃定云朔在明知故问。
“哦?我该知道什么。”云朔挑了挑眉,“是你深夜出府私会情郎还是会错人上了我的床,亦或,发现认错人打晕我逃掉?五妹妹那晚所做颇多,我不知你指的是哪一件。”
云筹耳朵嗡鸣起来。
果然,云朔什么都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不做多想,膝行上前,一直到云朔腿边才停下动作,辩解道:“哥哥,我那晚是被人蒙骗…”
“被人蒙骗?”云朔倾身,以手掌住眼前那张因被他点破所有行径而骤然煞白的小脸,“我听闻顾家二郎这些天闹得阖府鸡犬不宁,扬言对五妹妹你情根深种非卿不娶,若这般叫蒙骗,五妹妹倒是好福气,平白得了个情种郎君对你一往情深。”
分明搁置在旁的茶盏泛着热气,云朔的手指却是冷凉的,此刻捏握着她的脸,那股凉意顺着肌肤直往心里蹿,她努力忽视,嘴上道:“云筹不敢……”
云朔轻嗤,抽回手,将袖中碍事物什尽数掷出。
膝上陡重,云筹下意识去看——数封描金簪花的信笺散落,隐隐香气浮动,最顶上一封拆开痕迹明晰。而那,分明是她今晚命霜月送出的。
知晓云朔已看过她那些“海誓山盟”,云筹不再抱有能够遮掩下去的侥幸,重掐拢在袖中的手心,因痛眼眸瞬间显出几点泪光,她顺势解释:“哥哥,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我实在是被逼无奈不得已为之——”
“行了,你的歉意我收下。至于其他,”云朔不耐烦听这庶妹继续口中种种,那晚意外他也不打算再回忆,“我并不感兴趣。”
云筹觉出话中送客意思,但今晚来此最重要的一点还停滞不前,她不能就这么无功而返。
强作镇定站起身,压下心头颤动,只往外退了半步云筹佯装久跪腿软无力支撑,往前狠狠跌去。
云朔打发完人复又去端茶盏,他并未设防,猝不及防间竟真叫她扑了满怀。
甜腻的馨香肆意涌入鼻腔,因这股熟悉味道,封存在脑海中的不快回忆重新翻涌出来,再加上今晚过眼的那些令人作呕的信中所言…
云朔一时间极度排斥,直接将人从怀中扯出,冷声道:“你的那些拙劣手段顾二郎受用,我只觉得脏。”
云筹被扯得跌坐在地,因为云朔的作为手心密汗直冒,思绪更是开始疯狂转动。
分明那晚在琼京阁,两人不知对方身份时皆情动非常,只差一步便如她原计划那般生米煮成熟饭共度良宵,怎么今日她主动投怀送抱却……
等等。
云朔方才说“嫌脏”?
云筹抓住脑中一闪而过的光点,顶着上方如箭矢般冷厉的视线,戚戚然剖白自己:“哥哥明鉴,那夜若非被房中迷香所惑迷了心智云筹绝不敢冒犯哥哥,至于同顾二郎暗中的书信往来皆是被迫为之实非本心,我与他,并无半分男女私情。”
悄然瞥眼云朔神色,见他并无阻止意头,云筹复又重掐手心,硬生生挤出几滴泪顺着眼尾下淌,“今夜叨扰,一是为赔罪,二是请哥哥救命……”
云朔不置可否,只道:“五妹妹手段了得,何须我救。”
云筹顿时面如金纸,一个劲儿摇头:“不,唯有哥哥可以救我于水火。”
“母亲走后柳夫人执掌中馈,对我们几个庶出的姊妹颇有意见,明里暗里频频施压,如今嫡妹已至定亲年岁父亲却不得归,柳夫人便想请安王美言,可那安王岂是好奉承的,夫人不知是听了谁的谗言,竟起了将我送给安王的念头,可我实在不愿,思来想去家中唯有哥哥可以阻止一二。”她隔袖轻轻握住男人精劲手腕,“万望哥哥不计前嫌,施以援手。”
身前的女子美目含泪,面上显出的神情好不可怜,云朔却知不过表面之色。
他并未挪目,亦未被触动:“为何不愿?安王虽贪慕美色,但我相信,以五妹的容貌与手段,嫁过去做个得宠美妾定然不算难事。”
“不,哥哥…我不能去。”云筹眼泪掉得更凶,声息具颤,像陷入极度惊怕中,“柳夫人她依着安王怪癖给我下了药,以我现在的身子进安王府就如脚踏鬼门关,生死难知。”
云朔完全不信她的说辞,态度堪称油盐不进:“身子不爽同我说有何用?我又不是医者。”
云筹抿了下唇,膝盖轻挪,抽开披风,更紧密地贴上男人的腿:“哥哥没有感受到么?”
娇柔的身躯早已不动声色贴至他膝前,失去披风遮挡的一对胸乳饱满鼓涨,根本无法完全视之无物,更为显眼的是其上两团湿痕。
云朔眸色微深,“五妹妹不妨直言。”
“阿筹身上这病不是寻常病症,询过女医,若想治好,所需药材皆非凡品,其中一味更是早已绝迹,仅哥哥年前服用过。”云筹说着稍一探手,抚过他衣袖遮掩下的某物,终于说出自己的意图,“若哥哥不嫌,阿筹可为哥哥泄欲,哥哥只需含一含阿筹…”
云朔听得眉心蹙起,显然是不相信这番说辞,他一把拂开那只乱动的手,偏过脸:“绝无可能,请回吧。”
“哥哥是不信阿筹所言么?”云筹再度恢复哀伤神色,抬眸看他,眼中满是伤情,手下悄然动作。
今晚来前她特意穿了身容易解开的衣裳,这会儿边拖延时间边侧手去抽衣绳,不过瞬息,裙裾便如散花般从身上脱落。
察觉到衣料摩挲声,云朔回转视线,一道只着素色肚兜近乎赤裸的女体随之进入他的眼帘。
他这位“好妹妹”的手段果然层出不穷。
云朔忽然起了兴致,靠进红木圈椅里,以手支额,好整以暇等候她的下一步动作。
(四)意外喷奶
身后支摘窗并未关紧,丝缕夜风顺缝隙挤入屋内,引得满室烛火翩然飘摇。
云朔的目光如有实质,冷淡而不带分毫感情地落在她面上。
接受着这道注视,云筹的心莫名颤跳起来,原本想好的举措也跟着迟滞。
云朔洞察出她当下的情绪,眸露嘲弄,搭在圈椅上的手指轻点,似乎在宣告着耐心告罄。
云筹不可能放任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就此流失,强行下压耻意,小心翼翼地搭眼前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轻声道:“若非身上怪病寻常汤药难治,阿筹绝不会贸然求到哥哥跟前来,请哥哥信我。”
云朔不置可否,冷淡地盯视她。
并未直接回绝,亦未甩开她的手,这便是有那么几分机会的意思了。
云筹顾不得其他,背手扯开颈后肚兜系带,最后一层充作遮掩的布料随之下落,露出内里一对鼓涨异常堪比生子哺乳妇人的胸乳:“哥哥瞧……”
察觉到那道凝在她面上的目光下视,云筹喉口发紧,挺直上身,单手托起半边嫩嫩的乳儿,将己身情况更明晰地展露出来:“阿筹所言非虚,绝不敢欺瞒哥哥半分,实是已无计可施,万望哥哥不计前嫌……施以援手。”
云朔睨着眼前那颗挂着乳白汁水显得好不可怜的淡粉乳粒,忽地轻笑,“五妹大抵误会了,我从不是什么慷慨行善之人,即便是,你凭何觉得我会将善心施给冒犯过我的登徒子?”
那夜之事在此种境况下再度被提起,云筹面色微白,努力应对:“那夜琼京阁中迷香四溢,阿筹被迷了心智并不知房中人是哥哥,若知晓是哥哥…阿筹便是舍去性命也绝不敢有半分冒犯。”
云筹故意露出无措神情,抬起挂着几颗泪珠的眸子,“且哥哥戍边时帮扶百姓的美谈世人皆知,阿筹身处闺中亦有所耳闻,如若不然,阿筹怎敢漏夜前来求见哥哥。”
面对这番堪称字字恳切地言辞,云朔不为所动,无情拒绝:“流言传扬千里难免失真,五妹身子不适当需延请医官,而非编造偏方来此污我的耳。”
这是认为她故意接近意图不轨的意思了。
近年来边关波动频频京中势力又几番角力,许是不大太平的缘故,不少庶子庶女攀不上权贵,转而将目标换做家中得力的嫡系上,云朔虽身在边关,但对此应当有所耳闻。
琼京阁那夜他身中迷香时她投怀送抱故意挑逗是不争的事实,今夜又“谎称”得病,在他房中主动脱衣赤身裸体求他含乳,依云朔看来,可不是她一庶女想要上位,见他比勾搭的情郎更得势,直接转换目标蓄谋勾引么。
云筹不想就此放任误会加深,连忙捉住云朔手臂想要解释:“哥哥,不是想的那样——”
云朔抽出手,径直打断她的话,“穿好衣裳离开,今夜所有我可以当做不曾发生。”
话毕,他不再往她身上投向眼神,站起身欲往内室走。
“不,我不能!”云筹心知失去这次机会绝不会再有下次,踉跄着起身将人拦下,“阿筹无意在哥哥处得到什么,钱财权势名分都可以舍去,只求哥哥施以援手,助阿筹医好这古怪病症,对外,阿筹绝不会泄露半分,影响哥哥名誉。”
云朔停下脚步,不知是被她抛出的条件触动还是其他,他看着她意味不明道,“不曾想五妹妹竟有如此魄力,果真什么都可以舍去么?”
云筹稍作揣摩,笃定道:“任何。”稍顿,又加注新的砝码,“不仅如此,只要哥哥要,只要阿筹有,阿筹予取予求。”
“哦?”云朔似乎被她的话激起了兴趣,重新坐了下来,姿态闲适,指节轻叩椅背,“五妹妹不妨先给出诚意来。”
这是想要探查她是否心口合一的意思了。
云筹通身跟着松泛起来,定了定神才开始
思虑该如何给出诚意。
她小心翼翼去瞧云朔神色,想从中窥探出他的喜好,然而对上他冷淡黑沉的眼眸,她只觉得两腿颤颤。
别无他法,云筹心一横,只能硬着头皮上。她分腿蹭上椅面,面对面近距离靠近,见云朔并无明显抵触意味才缓慢地挪臀跪坐至他腿上,两臂同时攀住男人宽阔的肩颈,倾身伸出舌尖,去舔舐他的喉结。
湿滑的小舌舔在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其间伴随着刻意为之地轻咬,云朔呼吸微沉,腻得发粘的声息随之送至他耳畔:“哥哥认为阿筹这番诚意如何?”
其实云筹于男女之事一道并不精通,只偶然间看过半本语焉不详图像不甚明晰的册子,好在即便云朔并未置评,她依着他此刻抵在她臀后的硬物也能猜到几分。
头顶的呼吸因她愈加密集地轻吮而加重,眼见挑拨到一定程度云筹顿住动作,略略仰脸,湿漉漉的唇瓣去亲云朔下颌,含糊地朝他讨要评价:“哥哥,如何?”
云朔一手掌握住她的脸,指腹狎昵地按着她的下唇,不答反问,“涨么?”
云筹微愣,追寻着云朔的视角一路向下,这才发现他的视线是偏下的,看的并不是她的唇,而是乳。
先前心绪紧张她忽略了身体异样,及至此刻被云朔主动提起,云筹这才后知后觉胸乳坠胀得厉害,她抿抿唇,“很涨…想哥哥吸……”
云朔决然不会主动低头吸她的乳,云筹稍作思忖,主动捧起自己半边奶子,欠身往前送,直送到他唇畔:“哥哥…哥哥帮帮阿筹……”
大抵是实在堵涨得厉害,先前瞧着还是淡粉颜色的乳粒已然变为红粉,顶端颤巍巍挂着汁液,衬在白嫩的奶乳上分外吸睛。最新?╒地★)址╗ Ltxsdz.€ǒm
云朔好似听不见她的催促,灼烫的视线紧紧黏在她胸前,即便她都将乳抵至他唇畔,他都未启唇,仿佛在刻意钓着她。
“哥哥……吸一吸我……”
像是感受不到她的急迫般,云朔抬起手,将乳尖上那滴奶水拭去,而后,直接覆上了她涨得不行雪乳上。
比之她的小心翼翼,云朔力道完全不加以控制。
几乎是他触碰到肌肤的那一瞬,云筹不受控地颤了颤,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异样,和平日里的堵涨不大相同,像是——
云筹意识到什么,慌乱阻止:“不对…哥哥……哥哥别……”
话音未落,随着云朔的再一揉捏,淅淅沥沥近似流水的声音倏然响在耳畔,云筹眼睁睁看着一道奶白水箭飚出,胸前陡空,堵胀感不复存在。
(五)喷他满脸
云筹怔愣地望着眼前那张被奶水喷湿的俊脸,两颊倏然滚烫。
今夜之前,她只知自己身子日渐有异溢乳愈发频繁,却实在不知竟还能……直接喷出来。
乳白的奶汁顺着云朔冷淡的眉眼往下缓慢流动,其间几滴坠至他唇上,红与白对称得让人莫名眼热。
云筹低眸,轻拽近前那截袖缘,惴惴认错:“阿筹无意弄脏哥哥…方才阿筹分明……”
话至关键处停止,云朔定能品出其中暗含的意味。
果不其然。
下一瞬,她的手腕被云朔握住。那道她根本无法抵御的目光将她寸寸侵蚀,要她几乎失去自主行动的能力,只能任凭云朔引带着手腕向上。
“阿筹这是在怪我不知轻重害你泄乳?”
云朔声色浅薄,辩不出具体情绪,云筹的心却因此骤然提到嗓子眼,连忙敛眉低目,乖顺道:“阿筹并无此意。”挣挣手,轻“嘶”了声,“哥哥轻些,疼…”
云朔没有因为她的示弱而放缓力道,大掌抵至她腰后,将她上半身强行托起,“既如此,阿筹不该为自己善后么?”
云筹闻言,艰难将目光回转至眼前那张眉目具湿的面庞上。
听闻嫡母崔氏早年未出阁时便是名动京城的美人儿,她这位嫡兄将崔氏容貌十成十承继了下来,却因久驻军中需时时御下的缘故多添了几分冷峻。
平心而论,若非这人通身气度太过拒人于千里之外且不怎么怜香惜玉,如今在这达官显贵遍地走的肃京里,凭靠面容大抵也能争上一争头名。
云筹兀自评判一番才开始思虑该如何为自己“善后”。
她的衣裙早已散落在地,如今身上并无可以用做擦拭的布料,除了——
云筹垂下眼睫,望向自己半褪至小腹的肚兜。
身中迷香时无法自抑的身体接触于云朔而言已然算是被她这位妄图上位的庶妹轻薄,如今她在他的作弄下无法挽回地喷了他满脸奶水,若再接着用贴身衣物去擦……
云筹不敢想她这位素来高高在上的嫡兄会如何猜度,恐怕折辱不敬的罪名都能强加到她头上来。
她需要他这味药祛病,如今药未到手,开罪定是开罪不得的,好在她还算擅长装委屈。
云筹抬眸,控着指尖拭去云朔下颌欲坠未坠的乳汁,神色诚恳庄重如少女供奉神明般,不含半分亵渎,满心满眼唯有眼前人:“哥哥金尊玉贵,阿筹帕子针脚疏漏手脚粗笨,忧心伺候不好哥哥,反叫哥哥不喜。”
“不过,阿筹另有一计……”眼波流转间,满是欲言又止。
“哦?”云朔似是对她的献计起了兴致,再度掌住她的脸,“弥补无法善后之过么?”
“哥哥料事如神。”云筹下身微挪,严丝合缝地坐至衣物遮掩住的硬硕上,腰肢扭动,前后晃动着磨弄,一把声音软嫩得能掐出汁水:“若哥哥不嫌,阿筹可以将未尽的善后改为其他,譬如…为哥哥泄欲。”
“献计”时,她一直被云朔注视着,他那双黑眸沉似深潭,看不出半点波澜涌动,却仿佛能探究到人心最深处的秘密。www.ltx?sdz.xyz
云筹莫名发怵,强作镇定地问:“哥哥为何这般看我?”
话音方落,她看见云朔薄唇弯起一抹清浅弧度,掐握住她脸颊的手指分出两根撬开她的齿关,直插入她的舌腔,别有深意般道:“阿筹真的愿意么?如何都可以?”
(六)禁不禁得住插
云朔将话头抛过来,她不可能不接。
然而,随着他指腹下压她的舌面,口腔被强行撑开,津液更是无法克制地增长,根本不容她正常答话。
云筹尝试着想要吞咽。
不等进行这一步,云朔两指倏动,毫不收敛地搅弄,根本就是有意要她说不出话来。
觉出此间意图,云筹两手攀握住眼前人坚实的手臂,化被动为主动,略微仰起脸,有意识地含住探入的手指。
津液在两方无声角力下,延顺着唇线缓慢下淌。
云朔注视着那双被他作弄得蕴满水光的眸子,眼底情绪趋近于无。几息过后,他撤出湿淋淋的手指,在一声接连一声的呛咳声中斯文发问:“怎么不说话?”
云筹深知云朔这番作为纯属刁难,好在臀下压着的某物毫无怠懒迹象。
即便云朔对比顾二之流,并非见着美色便走不动道的,但此刻与那晚,他都被她撩拨得情动,足可见得她的手段是有一定作用的,如此,倒是好办了。
强忍着喉间不适,她手指轻慢顺着男人衣袖向下,直至握住那只湿润的手,有意无意地抚弄,“哥哥方才插阿筹时,不曾感受到阿筹之于哥哥的真心么?”
“比起真心,五妹妹这张巧嘴更叫我意外,这般熟稔,想来不是第一回含男人的东西。”云朔目光漫不经心地下落,对着那张两颊飞红,显得好不可怜的面庞道,“可我最不喜的,便是旁人染指过的。”
闻言,云筹心下一抖,不知这人是存着试探心思还是别的。
留给她应对的时间太短暂,脑海中思绪疯狂轮转。
少顷,云筹眨巴两下眼睫,先前呛咳时留存在眼眶子里的泪珠顺势下滚,她佯作神伤地与之相视,恳切非常:“阿筹独独今夜含过哥哥一人,从不曾有过旁人。”略顿,犹疑着添补道,“只从前囫囵看过几本…册子。”
“哦?竟是这般?”
语调平平,听不出内里好坏。
即便如此,不论云朔信或不信,云筹都得将这番话继续编下去,不仅要编,还要编得让这人顺心畅意,好让他松口为她做药引。
她握住他的手腕,主动将他的手牵着往上带,直至唇畔停滞,暗示十足地道:“哥哥若不信阿筹,大可亲身验上一验。”
云朔忽而轻笑,反客为主地捏握住她下颌,指腹暧昧地巡挲过她下唇:“只是为治这可有可无的病症,五妹妹竟这般豁得出去?”
云筹听出其中松口意味,害怕他再度变卦,连忙探出舌尖,主动去舔舐云朔置于她唇上的指尖,含混地道:“阿筹实在被折磨得难受,望哥哥垂怜一二,助阿筹早日脱离苦海。”
话音未落,云朔饶有兴致地揽过她腰身,将她同他的距离拉至趋近于无。
后知后觉意识到云朔并未拒绝她此次示好,云筹压下心中喜意,柔声试探道:“哥哥这是愿意了?”
“当今世道,女子贞洁素来比男子重要,我倒无妨,端看五妹能否承受。”云朔就着被舔得湿润的手,再度启开她齿关,“也不知,这张嘴禁不禁得住我插。”
这回,云朔以指腹柔和地抚按她的舌,动作不徐不缓,仿若在留予她最后的反口机会。
嘴被插着,云筹一心难以二用,更遑论去深思去探究云朔言行中的深意。
她只知道,自打她今夜主动来访起,她之于他便不再是单纯的兄妹关系。
而云朔,他对两人早已超过寻常兄妹相处的姿态根本不以为意,显然不是能够被“兄妹乱伦”一词困住的人,甚至,再进一步他也完全受得。
正要开口,外室的门扉被人叩响,紧接着,玄舟的禀报传入两人耳中:“公子,军中急召。”
云筹下意识收紧捏握着男人前襟的手,含着手指,声息皆被欺压,但她仍无法眼看着到手的救命药飞走,艰难出声挽留:“哥哥…不要走……”
(七)夜夜梦见
最终还是没能挽留住云朔。
云筹整理好裙衫离开时夜色深浓,暴雨如来时般毫无停歇迹象,连天雨幕笼罩着这座空无一人的宅院。
霜月仍在外侯着,云筹撑伞踏出院门,将伞递予她,主仆俩相携回转。
心中想着事情,云筹脚步略快,一时不察踏入雨中,好在霜月眼疾手快前倾伞面,她才不至于衣裳裙衫全然被雨水浸透。
先前瞧着大公子与亲卫匆忙离去,这会儿又见自家小姐满腹心事神情恍惚,霜月心中已有几分猜测,忙出声安慰:“小姐宽心,公子许是被军务烦劳这才未应下小姐的请求,不若下回小姐得空,在公子歇息间隙奉上茶水点心,甜言蜜语奉承几句,公子心情一松快,又有兄妹情分摆着,还有什么不好商量的呢。”
云筹脑海中正一遍遍回播着方才她的好兄长不假思索抽身离开的情景,倏闻霜月劝慰,心底恼闷消散不少,她慢下步伐,拍拍霜月的手臂,示意道:“好霜月,你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霜月依言重复,并有意放慢话调。
原本她还郁闷云朔这一走,“救命药”怕是没着落了,当下细听霜月所言,任督二脉仿若一瞬全通。
正所谓山不见我我自去见山,近段时间柳氏忙着为嫡妹张罗婚事,疏于对她们的管束,她别的不多唯独闲时间多,这回云朔虽未正面表态,对她的讨好瞧着却是受用的。
那下回、下下回,她态度再诚恳些真挚些,还怕他不答应吗。
思及此,云筹再度拍了拍霜月手臂,压低声线嘱咐:“明日晨起后,你备上两套男子袍衫,再套辆马车候在小门,若准备停当还有闲暇便去茶酥坊买些点心铺在食盒里。”
霜月连连点头。
说话间已回到自个儿院中,云筹一番洗漱完仍未有困意,索性裹着被子盯着床帐顶部开始盘算明日的计划。
盘算着盘算着,思绪稍错,又开始不自觉地回忆不久前云朔的所作所为,及至此时云筹才迟钝地发现,她好似被云朔摆了一道。
他从头至尾将自己摘出,以看客的姿态端坐着观摩她虚情假意的表演,若她碰巧撞上他的喜好,便顺着她的意,模棱两可地品评上几句,好叫她可以更卖力地讨好。
云筹素来对自己揣摩男人心思的手段相当自信,可今夜这么一遭下来,她竟平生头一回开始怀疑是否是自个儿手段低劣,以至于完全玩不过云朔。
思来想去也没能想出最优解,云筹闷闷地闭上眼,将被衾拉至头顶。
翌日。
夜雨过
后天光大亮,云筹换了身素净的书生装扮,头戴儒巾手握折扇地往府后小门走去。
柳氏这会子顾不上府里,仆从们得了闲暇自去躲懒,云筹得以一路通畅地坐上了马车。
定眼见着霜月一身书童扮相,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侧过身揭开食盒查看里头装着的糕点。
“既是要送人,自当送最好的,我自己做的怎么能行呢。”云筹啜了口霜月递来的清茶,伸手拨弄了几下食盒正中的那朵栩栩如生的玫瑰糕,“不错不错,这茶酥坊里做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云朔凯旋回京,品阶早已升无可升,今上念在他重伤方愈,专为他寻了个名义上操练士兵实则连每日点卯都不用的养身子闲职。
马车往城外疾驰,云筹百无聊赖,隔一会儿便拨弄车帷向外看,眼见窗外景色愈渐荒凉,她不由疑惑——陛下都特许将养身子了,也不知云朔连夜往这荒地来作甚,简直自讨苦吃。
满眼荒色着实没什么看头,云筹正要放下车帷,忽地目光一顿。
喊停马车,她快步行至足有半人高的草丛前,稍作犹疑,她伸手将其拨开,一道身着残破黑衣的女子身形随之映入眼前。
云筹呼吸停滞。
霜月也下了马车跟在她身后,见着这一幕,连舌头都有些捋不直,磕磕巴巴地道:“小…小姐……这……”
云筹稳了稳心神,蹲下身去探那人鼻息。
指间探到一抹微弱的温热,云筹骤然松了口气,招呼着霜月将人扶起:“人还活着,将她扶上马车送去医馆。”
霜月边搭手边迟疑地道:“小姐,我们尚不知此人身份,贸然搭救会不会不太好?”
云筹正欲开口,怀中人忽然咳了两声,似乎是缓过了气来,颤着手从怀里摸出路引并一两金。
“多谢二位搭救,我并非歹人…”女子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自江南来京访亲,路遇歹徒劫车这才变成如今模样,希望不曾吓到二位姑娘,若二位信我,可否将我送至城中医馆,这一两金便算作答谢。”
眼前这人虽形容狼狈看不清模样,可一双手细嫩无比,绝非寻常人家能够养出来的,出手又如此阔绰,许是某位官家小姐……兀自思忖一番,云筹并未接过女子递来的那两金子,只是道:“我只当行善积德,你无需客气。”
将人扶上马车安置好,云筹斟了杯茶递过去,女子接过,虚弱地道了声谢。发布\页地址{www.ltxsfb.com
喝完茶水,许是好受了些,她主动言明身份:“我名唤阿漓,家住梧州,多谢二位姑娘相救。”
为方便出门,云筹先前特意改头换面了番,这法子她从前用过许多次,自信不管从何处瞧都只会将她认作略文秀些的男子而非女子,甚至就连柳氏有次从她身前过也不曾认出她来。
陡然被人识破,云筹微笑着看向阿漓:“二位姑娘?小姐可是眼花了?我们可是男子。”
阿漓闻言也笑了:“那好,公子说是便是,多谢二位公子。”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一间医馆前停下,云筹搀着阿漓将人送至诊榻跟前,同女医垫付过诊金,远远道:“那你便在这儿好好养伤,我今日事了了便来看你。”
已然耽搁了许久,云筹撂下话转身欲走,阿漓自身后出身喊住她,言说让她稍等一番。
云筹于是顿住步伐。
阿漓微微弯了弯唇,自怀中取出一枚细小的香囊递给她,低声道:“公子可是要去见心上人?我这儿有一物,或可助公子一臂之力。”
云筹并未立刻接过香囊,亦未言语。
阿漓仿佛看出她的疑虑,拆开香囊系口给她看:“公子放心收下,只是我闲暇时配置的草药香囊,不过除去寻常安神功效外,还有一不足为道的,公子可想听上一听?”
云筹起了些好奇心:“愿闻其详。”
阿漓声音仍是柔柔弱弱的:“我在香囊中添了味西域罕见香料,公子若让心上人嗅上一嗅,或可使心上人夜夜梦见公子。”
云筹闻言,蓦地怔住。
(八)当面拭乳
车轱辘轮转。
临下马车前,云筹再次检查衣袖,那枚仿若命中她心中所想的香囊正静静躺在袖笼中。
调整好心绪,云筹领着霜月低眉敛目地朝着营地走,还未至门口,便叫两把利剑拦住去路。
军营不比府中,由不得她强闯。
面对持剑的守营将士,云筹眉头轻拧,将来时编撰好的话术一口气儿倒出来:“二位大哥行行好,若非夫人接安王帖子一时不得离席,我等也不会贸然前来寻公子,实在是府中出了事急需公子露面主持大局,这是府中令牌,烦劳二位查验,绝做不了假。”
不等追问,云筹摆出一副话至嘴边却无法说的模样,支吾道:“我等并不是不愿与二位言明,实在是……家事不可对外传扬。”
她有意将来此事因往府中秘辛上引,两个持剑将士对视一眼,果不其然被她误导,其中一人收剑入鞘,对她摆了摆手道:“我进去通秉一声,你们且等着。”
“家事?我何时管过家事。”主帐中,云朔视线仍搁于舆图上,淡声道:“不见。”
眼见将士领命退下,云朔倏然想起一事,侧过脸吩咐旁侧候着的玄舟:“你跟过去瞧瞧是不是我那五妹。”
云朔微忖,又添补道:“若是,先晾晾,不必急着领过来见我。
漏刻水声滴答又滴答,听得人莫名烦闷。
云筹巳时初被人引至这处营帐,如今已至午时末,即便身处帐内,她仍旧能听到士兵相携用饭的声响,然她二人仿佛被遗忘在此处,不仅不见云朔露面,连午饭都不曾有人过问半句。
冷待而已,来时她便猜测云朔会故意为难,倒也不算什么难以接受的事,但……
云筹低下眼。
一番折腾下来腹中空空不说,胸乳更是鼓涨得不行,出府时她为掩人耳目更好扮作男子,特意用白布束过胸,可此刻,乳汁浸透数层束缚终于透出,将她外衫胸脯处的布料浸得微微湿润。
霜月同样发觉,低声询问她:“昨夜姑娘吩咐备衣裳,为防此事奴婢特意多备了件放在食盒底部,姑娘换换?”
若云朔想起传召她,她少不了要从众目睽睽下走过,可当下这副模样大大不妥,是绝不能如此出去的。
云筹视线投向营帐入口,帐帘无栓,任何人都可撩帘进内,即便有屏风做遮掩,不过许是防止军中混入贼人偷藏,这屏风只横栏可做搭衣用,屏心轻薄如纱,遮与不遮无甚差别。
两害相权取其轻。
云筹启开食盒拿出备用的男衫,不忘吩咐霜月:“好霜月,你去帘帐那儿守着,若有人来不方便阻拦,大声知会我一声便可。”
云筹动作极快地解衣扣拆束胸,天不遂人愿,怕什么来什么,她才除干净上身的衣衫,连乳尖溢出的奶水都没能拭去,便听见一道甲胄碰撞的轻响,随后,霜月略显惊惶地声音传进耳中——“公、公子!”
云朔撩帘进账,见着一书童装扮的丫鬟满面惶然却半点不移地挡住他去路,似是在遮掩什么,不由蹙眉道:“让开。”
霜月直挺挺站着半点不让,仿若不曾听到吩咐。
云朔见此,疑心更甚。
上回深夜撒泼要与他亲近,这回编撰府中要事男装小厮偷偷出府与他相见,此刻不知又在作弄何事叫个丫鬟遮遮掩掩,他不是很有耐心与她游戏,索性抬手凭空将挡路的丫鬟隔开。
视线清明后,云朔下意识地扫视帐内,至屏风处时,陡见一副白皙薄瘦的背脊,他目光不由顿住。
少顷,他讽道:“五妹妹这是将我这当衣料铺子了?”
云筹草草披上外衫,没有接话,她有意支开霜月:“我有事同兄长相商,你先去外头等着,我一会儿便来寻你。”
待帐内只余她与云朔二人时,云筹这才不急不缓地处理当下自个儿的紧要事。
她转过身面对云朔,隔着一堵看什么都分明的屏风,毫无羞赧之意地边用指尖揩拭奶水边哀声道:“哥哥事务繁忙,昨夜不曾正面言明是否答应阿筹便急匆匆离开,阿筹没法子,又实在惦念此事,只好谎称府中出事过来寻哥哥了。”
“原来如此。”云朔走近,隔着屏风,似有不解地望向她,“那五妹现在是在?”
云筹手上动作不停,擦完左乳溢出的奶汁又去拭右乳,可乳汁好似流不尽般不停地往外冒。
她微微叹气,干脆走出屏风:“阿筹昨夜同哥哥说过缘由,本以为同哥哥这味救命药亲近后会有所好转,可不知怎的,一夜过后这病似乎发作得愈发厉害了,若非衣衫被浸湿无法见人,阿筹怎会毫无遮挡下在这人来人往的军营换衣服呢。;发布页邮箱: )<a href="mailto:[email protected]">[email protected]</a>”
云朔虽表面毫无触动但也无甚离开的意图,云筹稍稍放松,主动朝他走近。
及至他身前,云筹托住乳下,极力将己身情况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哥哥瞧,阿筹没有骗你,阿筹是真的没办法了,如今之际,唯有请哥哥垂怜,帮阿筹……吮一吮。”
云朔目光下视。
视线所及,满目雪白,偏偏一对乳粒似熟透了的樱桃般红艳得不像话,乳汁自樱尖溢出,不受控地下坠,一滴连着一滴几乎连成一股细小的白线。
比之昨晚,的确如她所言般,流得更凶了。
(九)偏见
片刻后,云朔重新将目光挪回他这位好妹妹的面庞上。
她那双水眸早已被渴求占满,视线交错的瞬间,也不知她如何理解,竟顾自踮起脚尖,攀上他的肩,巴巴地将流汁的乳儿送得更近些,仿佛他会应下她的恳求,含入她的乳。
见他未有动作,她急急催促:“哥哥…帮帮阿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