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不顾险境地陪在我身边,我早已将你看作我的亲了。”嫣昭昭取出帕子来轻抹去她脸上汹涌的泪水,眸底满是笑意,“往后嫁过去了,霍随要是敢欺负你,你便用皇后义妹的身份给压回去,好好治他一番!”
霍随闻言愣了一瞬,继而抱拳朗声道:“娘娘放心,我可不敢。”
随即,他似又想起什么,忽而转看向谢辞衍,“既如此,便是我还能讨彩
了是吧。”他朗声笑开,显然开心极了。“那我便要一座金山好了。”
“你作梦。”谢辞衍淡淡回道,连语气都没变一下。
霍随只是笑,他本就没有要给自己讨彩的意思,他只是想借着彩
要一份嫁妆,一份体面,现今得偿所愿,他再别无他求。
只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笑得一脸无赖,“金既开,谢辞衍你怎好说话不算数?”
谢辞衍睨他一眼,“再叫我名讳试试?”
霍随立马咳了一声,朝他抱拳作揖,正色高喊:“谢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船清风拂过湖畔,拂了一地枫红。
秋尚暖,阳光正好。最新?╒地★)址╗ Ltxsdz.€ǒm湖边笑语阵阵,胜负虽已分,可那少年意气与温
意,却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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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红叶
时值秋,避暑山庄内的枫叶尽染,碧色湖水倒影着一抹抹红意。天高云淡,万籁俱静,仿佛连风都温柔了起来。
红绸自枫树上盘旋而下,缠绕枝,缀满流苏与绣球,一缕缕绸带于风中轻舞,湖心小桥两侧系上喜字灯笼,更为微微泛起波澜的湖面更添一份暖意,似流动的嫁衣褶光。
通往成婚暖阁的路旁洒了鲜花,这都是前一夜里因紧张而睡不着的新郎官偷偷采来的山中秋花、各色各样都有,被铺陈得分外俏丽。远远望去,一道道秋意在金风中轻晃,好似连这天地间都在衷心地为他们庆贺。
一场不惊不扰、不宣不扬的成婚,便在这避暑山庄中悄然进行。
没有在金銮殿上接受帝后封赏,没有万民朝贺、鼓乐喧天,更没有繁琐的跪拜流程,唯有亲近之于身边,不论君臣、不论身份、只谈春宵的大喜之
。
在那霍随向谢辞衍求得嫁妆后,嫣昭昭便顺势提出了待回京后便要给他俩办一场盛大的婚宴,好好热闹一番才是。可霍随却婉拒了,他说更愿意同碧落于一方寂静之地成婚,没有诸多规矩,可以让他们随心所欲,无所顾忌。成婚分明就是两个
的幸事,何故要将那些个不相
之
给一同牵扯进来。
是以,霍随得寸进尺,请求皇上让他们在此成婚。她原以为这是霍随单方面的决断,后来她问碧落的意见,却得来和霍随一模一样的说法。那一瞬,她心下了然,想来霍随的每一个决定中都从不会忽略了碧落的感受,甚至会以她的意愿为先。
她彻底放下心来将碧落的余生托付给霍随。
而此刻,碧落穿着霍随早已准备好的嫁衣。样式并不繁复,衬得她更是婉约了几分,红衣如火,袖边绣着鸾凤戏舞,衣角坠着金玲细玉,走动间叮铃作响。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由傻笑,一双杏眸笑起来似盛满细碎的星光。
嫣昭昭立在她身后,拿着她作一身新娘子装扮,眼眶不由一热,随即又极快隐去,省得在这大喜的子中落泪。她亲手为碧落簪上
致却样式简单的凤钗,她将凤钗扶正,俯下身来望向铜镜中满脸羞涩的碧落,杨唇轻笑,“好了,霍随可真是有福气,把最好的碧落给娶了回去。”
闻言,碧落脸颊悄然晕染上红霞,竟比胭脂还要娇上几分。她羞赧地垂下视线,却如何也按捺不住那飞扬的神采。“娘娘怎的也取笑婢呀!”
嫣昭昭唇角笑意更了些,轻轻地捏了捏她红透的双颊,“这哪是取笑你啊,我这是在替你高兴。”她眸底闪过几分不舍,几分骄傲,随即又
怜地抚了抚她的发鬓,“以后霍随要是敢欺负你,尽管大胆来告诉我,晓得了吗?”
碧落鼻尖一酸。她自幼便一直跟在小姐身边,哪怕再苦再难,小姐也从未迁怒于她,反倒时常将好吃的藏在袖中带给她,说她们是朋友。如今要离开相伴多年的小姐,心底的不舍汹涌而至,怎么也压不住。
嫣昭昭见了,忙开,“今
可是你的大喜
子,可不能哭。”
她终于轻轻笑了,看向嫣昭昭的眼神中,满是未说出的感激与依依不舍。
院中,霍随身着红袍,金线勾勒,肩披大红披风。他一改往吊儿郎当,眉眼竟比上阵杀敌时还要肃然几分。目光始终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连掌心都沁出了汗。
片刻,虚掩的门“吱呀”一响被推开,霍随心猛地一跳,连呼吸都止住了。
没有十里红妆,也无花轿锣鼓,她只是穿着嫁衣,脚踏青石,一步步朝他走来。耳畔是湖水潺潺、微风拂枫,胜却世间所有的笙歌鼓乐。
霍随再无法等她走近,只一眼望见她,便已不由自主迈开脚步朝她走去。
去迎那个他此生唯一想娶的姑娘。
他在碧落身前站定,眼中藏不住与激动,低声唤她:“夫
,我来接你了。”
红盖下的碧落眼眶猝然一热。她曾连妄想都不敢的心上
,如今却真的......如愿嫁给了霍随,嫁给了那道她从不敢贪恋触碰的余晖。
“霍随......”她轻声唤他,似要以此来证明这不是一场梦。
“嗯,我在。”他应得温柔又坚定。
霍随回朝嫣昭昭一笑:“娘娘,碧落我就先接走了。”
话落,他弯腰将她抱起,一步步走进新房。
红纱轻垂,香气幽幽,喜床铺红被,案几摆着合卺酒,春镜中映着一对身影,一袭红衣倾城娇俏,一袭红袍恣意风发,十分相称。
他将她轻轻放下,二对坐饮尽合卺酒,在这无旁
的屋中简简单单拜了天地。碧落坐于喜床之上,脸颊酡红,红枣花生散落一地,眼前一片喜色晕染,她抬眼望见霍随眉目如画,心跳如擂,仿佛不胜酒力,连看他一眼都仿佛会醉。
而他,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底灼热如火,意藏不住。
他轻声道:“落落,从今往后......你便是我霍随的妻,唯一的妻子。”
她静静坐在喜床一隅,垂着眸子不敢看他,手指紧紧绞着衣角。纱帐之外的喜烛摇曳,照得她耳根一片酡红。他轻笑,眉眼温柔得仿佛化了风,“我夫......可真好看。”
碧落脸颊更烫,也忍不住启唇,“你、你也好看。”
霍随无声笑开,怎么会有如此可的
子呢。
他靠近她几分,低蹭了蹭她的额角,声音低哑,“落落,从此你不再是宫
,更不是身份低微的
子。你只是我的妻,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
主
。”
“嗯。”碧落轻轻应了一声。经历了那些最亲密的缠后,她已然不似从前那般慌
不安。或许是因为这段时
以来,霍随始终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安稳,让她终于卸下心防,不再去计较自己此刻的身份。只要能留在霍随身边,对她而言,便已是此生最大的心愿与归宿。“以后,你霍随就是我的了。”
他缓缓伸手抱住她,将她揽怀中。“一直都是你的。”
碧落靠在他怀里,鼻尖是他衣袍上的松脂味,熟悉又安心。她轻轻开,嗓音软得像水,“我也是你的。”
他将她搂得更紧,像要把她揉进骨血。
喜床上,两紧紧相拥,红烛映红了他们的脸庞,也映红了两颗靠得极近的心。
这一夜,月色正好,风吹枫叶,哗啦作响。
可——
“砰砰砰——”
门外忽然响起几声急促的敲门声,霍随登时抬起,可眼前那双颊绯红的
子仍躺在自己身下,令他心
一紧,忍不住又想俯身下去。怎料那敲门声像是存心与他作对似的,半点不停歇,他终究压不住火气,猛地起身去开门,原本打算
大骂,谁料门一开,却见站在外
的竟是帝后二
,立时蔫了。
他语气中满是憋闷与不悦,脸上更是一副怨气冲天的模样,“你们俩这时候来做什么?”连“陛下娘娘”都懒得喊了,只想快些把他们打发走。
嫣昭昭冲他眨了眨眼,眸光狡黠,一眼便看穿了什么,却还是一副“正事要紧”的模样。她与谢辞衍转身从母怀中接过一双还醒着的儿
,笑吟吟地道:“趁着他们现在醒着,自然是要来给你们滚滚床单,讨个好彩
,也好让你们早得贵子。”她一边说,一边看着霍随瞬间泄气的模样,又似笑非笑地追问一句,“怎么,难道你不想?”
霍随傻了才不想。
他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笑脸,忙不迭地将帝后二迎了进来。
碧落早在他下榻开门时便坐起了身,此刻见帝后二携子而来,一时又惊又疑,忙低
行礼,却被嫣昭昭笑着拦住。
“哪儿用这么多礼。”她将怀中的一对龙凤胎轻轻放在了喜床上。谢瑾瑜与谢流萤年岁尚小,还未学会翻身,只得并排躺着,小小的身子在红被中如两只团子,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屋内咯咯笑起来,又伸出小拳
往嘴里塞,一副讨喜模样,惹得众
不禁笑出声来。
这对龙凤胎天生带着祥瑞之意,如今沾了他们的新婚喜气,算得上是一桩双喜临门的好意。
目的既达,谢辞衍与嫣昭昭并未久留,只道:“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谢辞衍俯身抱起儿子,嫣昭昭则抱了儿,帝后相携着离开了暖阁,只留下满室残香、红烛摇曳,暖意尚存。
门阖上的那刻,红烛轻晃,仿佛连火苗都跟着那份尴尬渐渐安稳下来。
碧落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力道牵
了熟悉的怀抱,霍随伸手一揽,低
在她耳侧轻轻呵了
气,声音低哑中透着几分委屈,“我好不容易才娶到你,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碧落忍俊不禁,睨了他一眼,眸中含笑,“应该......不是的。”
“落落,”霍随语气忽地一缓,目光落在她脸上,满是柔,“你可知晓,你穿红嫁衣的这一瞬,像极了我梦里的模样。我盼了很久,盼你笑着嫁给我,盼你披着红嫁衣,甘愿踏
我的余生。”
他话音刚落,便低吻住了她。
红纱轻垂,喜烛高照。
那一夜,榻上不知翻覆了几次红被,姿势换了几何。花烛燃尽,香灰坠落,窗外的枫叶在月光下簌簌而落,仿佛也知晓了这场良缘的圆满。她软语吟喊,他温语安慰,耸动的动作却一瞬未停,要得愈发的狠,似要将过往所有隐忍与渴望都化作今宵热烈。榻上的红枣与花生早被碾作碎屑,与绣被一同沾染了融的气息,甜腻中带着淡淡红枣香,弥散在喜房每一处角落。
红嫁衣与喜袍零落于床畔,衣袖似仍缠绵难舍,一同挂在床沿。床榻摇曳了整夜,红喜被上满是白浊与水渍织的点点痕迹,是两
共度春宵的缱绻痕迹。
直到天色泛白,四野鸟鸣初起,榻上的方才沉
相拥的梦中。
今宵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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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长愿
一行四又在避暑山庄中小住了半月,无拘无束,也无朝规礼数,可偏偏自在惬意,欢乐无穷。
然,当谢辞衍收到朝臣们第五封奏折,恳请他们早回京时,他唇边那抹恣意的笑意,终是淡了下去。他终究是盛国的帝王,纵有万般不舍,也不能长久沉溺于这场温柔幻梦。
他侧首望向亭外,那抹倩影正与碧落嬉闹,笑声清脆如铃。谢辞衍目光渐柔,心一软,竟有几分不忍开
告知将启程回宫之事。他正神思飘忽间,丝毫未察觉那道灵巧身影悄然绕至身后,忽而伸出双臂,自背后环住了他。声音带着止不住的欢喜,像春水溢满心湖:“阿衍!”
他一怔,随即回神。熟悉的合欢花香萦绕鼻息,他唇角轻扬,大掌覆上她的手,另一只手却悄然将那封奏折掩去,不留痕迹。“昭昭可是想我了?”
他将她揽怀中安坐,低
轻埋
她肩
,贪恋着她身上的温度与气息。她还未答话,他便已先一步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我很想你。”
嫣昭昭怔了一下,眼睫微颤,随即扬唇笑起来,将下搁在他肩
,“说得好像我同你分别了许久似的。”她狡黠地眨了眨那双潋滟的眸子,忽的在他唇角
落下一吻,舌尖还不安分地轻舔了下。“但......我也同样想你。”
他唇角轻勾,眸色低垂,笑意像夜风般轻柔,藏着万般。男
捏住了嫣昭昭的后颈,随即低下
便吻上那诱
采撷的红唇。灼热的气息瞬然在鼻息间弥漫开来,长舌似行军打仗般掠夺着,又勾着她灵活小巧的舌,似玩乐般相互追逐,唇齿间发出阵阵暧昧的喘息声。
再松开时,俩气息显然都有些不稳,嫣昭昭甚至都能明显察觉到他的异样。她挑眉,故意调笑男
,“谢辞衍,你硌着我了。”她贴近他耳畔,吐息轻柔却勾魂摄魄,嗓音媚得撩
,“好烫啊......”
他喉结微动,眼神幽如夜,藏着翻涌的欲念。指尖微颤,却死死克制着,她的一颦一笑,总能轻易将他撩得烈火焚身,他嗓音温柔,又含着危险的炙热,“只有我烫么?”指腹缓缓掠过她的腰线,“昭昭分明也烫得厉害。”
谢辞衍俯首,欲将那点火星彻底引燃为一场无法熄灭的大火。可唇刚凑近,却只吻上了她温软、带着淡淡合欢花香的指尖。
她狡黠轻笑,声音娇柔却带了分掌控,“不许。”说罢,她眼波微转,唇畔笑意敛去几分,视线不经意地扫向那被他藏起的奏折。“你这是......在想着要如何同我说回宫之事?”
男一怔,随即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你知道了?”
“奏折藏得再好,我也瞧出来你神色有异了。”她撑起身子,揪着他衣襟,认真地看着他,“怕我不高兴?”
谢辞衍默了片刻,点,“嗯。”
她蹙了蹙眉,伸手戳了戳他胸,佯装气恼地瘪了瘪嘴,“我确实不高兴。”顿了顿,她语气一转,分外明理懂事,“你这
,也太小瞧我了。我自是知晓要回宫去的啊,你不止是我一
的夫君,还是天下百姓的君王,又岂能一直待在此处。”
风穿过回廊,吹起帘幔一角,阳光斜照而,映在她眉目间,仿若霞色氤氲。
嫣昭昭靠回他怀中,装作板着脸的模样却终究绷不住了,眸底闪过一丝不舍,低声轻道:“我自是喜欢此处的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可是啊,朝政不能久悬,小瑾瑜和小流萤也该带回宫去好生教养,亦是时候该回去了。”
谢辞衍将她紧紧搂住,在她额落下一吻,低声道:“我答应你,待处理好政务便再带你和孩子们来此小住,可好?”
她却摇摇,倚着他肩
,声音慵懒又娇嗔,“下次我可不要来这儿啦,我我要带着我那一对龙凤呈祥,去上回你带我去的山庄。那时我还没好好逛呢。”
他失笑,声音温柔如春风。“好,都依你。”
此时渐沉,秋风拂过湖面,落叶在水中旋转,他揽着心上
,望向亭外的斜阳与碧波,眼中盈着柔光。
他们皆在畅想着未来的每一。
必定也会是温暖而欢喜的子,就如眼下这一刻——所
之
皆在身边,又怎会不高兴呢?
红沉西,一行
返京的车马缓缓行于官道。
路旁槐树成荫,微风轻拂,吹动车帘,露出嫣昭昭倚靠在谢辞衍怀中的倦容。她怀中抱着熟睡的小流萤,怀里软绵绵的一团如同一只小猫般,嘴角还带着一抹未散的笑意。车厢内静谧温柔,只听得谢辞衍低声哼着不成调的童谣,逗得小瑾瑜咯咯直笑,察觉他声音大了,又会轻拍着他的背,似在让他声音小点,免得吵醒了他的夫
。
而前方,仍如来时一般,霍随骑着那匹棕色骏马。不同的是,他怀中多了道纤瘦的身影,被他紧紧护着,仿佛是此生不容放手的珍宝。“怎地老是低着?抬起
来瞧瞧。”他低声哄着,唇角噙着浅笑,声音温柔得仿佛能融化风。“这路上都是些好看的花,你看喜欢哪些,待回去我就让
去花市买些种子,就种在我们的院子处。”
蜷在霍随怀中的碧落原本只想着一路垂首当个鸵鸟,谁知听见他那句话,心微颤,不由自主地抬起了
。
见她终于肯抬,霍随笑意更盛,唇角张扬,一手执缰,一手将她搂得更紧。“可晒着没?”他身形高大,将她护得严严实实,语气却仍满是细细的担心。
霍随身为护卫将军,按理应骑马走在最前方开路。碧落本打算坐在帝后马车外随行,却被他一回绝,执意要她与他同骑一马。娘娘看出她面上的羞赧,便提议另备一辆马车,她却一时难以适应,只得应下,与霍随一道骑马回京。
只是沿途打趣的眼神过于暧昧,叫实在抬不起
来。
霍随却全然不以为意,甚至乐在其中,仿佛恨不得昭告天下——怀中这子,已是他霍随的妻。
碧落摇了摇,终是大着胆子,不顾周遭目光,抬手环住霍随劲瘦的腰身,轻轻将脸颊贴在他胸膛上,细细聆听那心
处略显紊
的跳动。她忍不住轻笑,声音软糯中带着一丝促狭“你心跳怎的快了?”
霍随一怔,随即眉梢微挑,勾唇露出一抹慵懒却别有意的笑。“心
之
怀,哪有不
的道理?”他俯身,唇齿擦过她耳畔,留下暧昧至极的一记轻咬,“我又不是柳下惠。”
碧落耳尖发烫,脸颊“腾”地染上一层红霞,嗔怒地捶了他肩一下,“净胡说。”
霍随低低一笑,笑声从胸腔溢出,酥麻骨,带着难以掩饰的
动与宠溺,“回到将军府就让你瞧瞧我是不是胡说。”
她气得脸颊通红,偏又舍不得推开,只能靠得更紧了些,脸藏进他胸前,不让他看见。
霍随将她紧紧圈住,嗓音低沉,“将军府终是迎来主
了,也再不那么冷清了。”霍随乐得眼角都飞起了,低
在她发顶亲了一
。
闻言,碧落心中不知怎的泛起几分微涩。她没抬,只轻声呢喃,“我再给你生几个孩子......那便更热闹了。”
他微怔,随即笑意迅速爬满眉眼,那笑,是从心底盛开的炽热与欢喜,仿佛天边朝霞扑面而来,暖彻骨髓。“那就生两个小崽子,一个像你,一个像我,多好。”
霍随顺着她的话,不由畅想着未来的子。他想着,有心
的妻子在怀,有机灵可
的小崽子绕于膝下,这一生,便是圆满极乐。
他低笑出声,唇角挂着懒散又动的弧度,“要是个男孩,我便教他习武,将来能护你左右;要是个
孩,那更好。像你那般,娇气些、粘
些,才好。”他眼底染着柔光,“你们娘儿俩,谁都别想受半分委屈。”
他说得认真极了,碧落听着却笑弯了眼,心都被他揉软了。
霍随似早就将一切安排妥帖,语气轻缓却满是笃定,“以后你要是想娘娘了,随时都能回宫去瞧瞧。若是闷了,便告诉我,我带你出城游玩、登山赏雪、踏青听雨......你说去哪儿,我们便去哪儿。”
他低,额
贴着她发顶,声音低低的,却像一场
誓言。
“这一生,就这么慢慢过,能与你携手白,想想都觉得美好。”
如此想着、闹着、说着,原本漫长的归途,竟也仿佛春回大地,步步生花。
从此,他们再无生死,再无离别。
唯余山河已定,风月正好。
宫墙之内,岁月悠长,所有的与温柔,所有的执念与不舍,终被托付给平凡四季与温暖时光。
从此,风起云落皆是静好。
这是故事的结局——
亦是崭新的开始。
万事无忧,间值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