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厚厚的嘴唇，目光越过我，投向正在收拾东西的李馨乐，眼神像是在舔
舐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真他妈是个极品。总有一天，老子要让她跪在我的面
前，哭着求我
她。」
说完，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恶意的笑声，带着他的两个跟班，扬长而去。
我站在原地，浑身的血
仿佛都凝固了。我看着他肥硕的背影，一
前所未
有的杀意，在我的心底疯狂滋生。
直到教室里所有
都走光了，李馨乐才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了
椅子上。她摘下眼镜，将脸
地埋在手掌里，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
我走过去，蹲下身，轻轻地抱住了她。
「没事了，馨乐，没事了。」我一遍遍地在她耳边重复着。
她抬起
，那张清秀的脸上挂满了泪水，眼中是劫后余生的恐惧。她什么话
都没说，只是伸出双臂，死死地抱住了我的脖子，把我的按在她的胸前。
隔着厚厚的毛衣，我能感觉到她那柔软而丰满的胸脯，以及她那颗因为惊吓
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她的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像一片在
风雨中飘摇的叶子。
「陈杰……我好怕……」她在我耳边哽咽着，「他们……他们不是，他们
是野兽……」
「我知道。别怕，有我呢。」我抱紧了她，让她柔软的身体完全嵌
我的怀
中。我闻着她发上的清香，心中充满了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作
为男的坚定。
今天，我保护了她。我用我的智慧和勇气，击退了那些试图染指她的恶狼。
我不再是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子被羞辱的废物，我是一个能够为我的
撑起一片天的男。
这种认知，让我因为黎安德的威胁而冰冷的心，重新变得滚烫。
我们相拥了很久，直到她的身体不再颤抖。
我扶着她站起身，帮她收拾好东西，牵着她冰冷的手，走出了这间如同兽笼
般的教室。
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看着身边这个惊魂未定、却对我无比
依赖的孩，心中暗暗发誓。
黎安德，你这条地蛇，你最好不要再来惹我。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知道，
一个被
到绝境的男，到底能做出什么样的事
来。
只是，我没有注意到，在我扶着李馨乐离开时，她那条色的阔腿裤，在双
腿的内侧，有一片不甚明显的、色的水渍，正在慢慢地晕开。
第六章：猎物
四月的g市，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南天。空气像一塊浸透了水的、拧不
的海绵，
墙壁在流汗，地板在淌水，连的骨缝里都仿佛能挤出
气来。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ＧＭＡＩＬ．CＯＭ我的业绩，就
像这黏腻的天气一样，毫无起色，令窒息。g市这张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像一张
巨大的、无形的蜘蛛网，我这个外来者，就像一只一撞上去的飞虫，无论如何
挣扎，都只能被越缠越紧，动弹不得。
「小陈啊，这个月的报表，很难看啊。」电话里，分公司总经理的声音不带
一丝温度，「g市是我们南区战略的桥堡，你作为销售经理，快两个月了，一个
像样的单子都没拿下来。总部那边，我已经很难
代了。」
我挂掉电话，捏着那份零蛋的销售报表，感觉手心里的汗能把纸浸透。我不
是不努力。我跑遍了这座城市大大小小的设计院和甲方单位，磨
了嘴皮，陪尽
了笑脸，递出的名片和资料堆起来比我还高。但没用。那些油滑的项目经理和采
购主管，收下我送的中华烟和购物卡，喝着我请客的茅台，拍着胸脯说「好说好
说」，一转身，就把订单给了他们本地的七大姑八大姨。
在这个地方，「关系」两个字，比任何产品参数和技术优势都重要。而我，
除了一个在医院当主任的大伯，一无所有。
夜里回到我们那个小小的出租屋，李馨乐已经做好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
她穿着一件可
的卡通围裙，鼻尖上沾了一点油渍，看到我回来，便笑着迎上来，
接过我的公文包，像个温柔体贴的小妻子。
「回来了？快洗手吃饭，今天做了你吃的红烧
。」
闻着饭菜的香气，看着她盈满笑意的脸，我一整天的疲惫和烦躁，似乎都被
这小小的、温暖的灯光融化了。我从背后抱住她，把脸埋在她馨香的颈窝里，用
力地吸了一
气。
「怎么了？今天又不顺利吗？」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绪，转过身，用柔
软的手指抚平我紧锁的眉。
「没事。」我勉强笑了笑，不想把工作上的负能量带给她。自从她父亲出事
后，她就像一只惊弓之鸟，我不想让她再为我担心。
但是，她那双戴着黑框眼镜的、清澈的眼睛，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伪装。她
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给我盛了一碗汤，柔声说：「别太累了。就算什么都没
有，也还有我呢。」
她的话，像一暖流，瞬间涌遍我的全身。但同时，一种更强烈的、属于男
的焦虑感也掐住了我的喉咙。是啊，还有她。正因为还有她，所以我才更要拼
命。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躲在自卑的角落里；我必须为她，为我们的未来，撑
起一片天。我不想让她跟着我住一辈子这种湿发霉的出租屋，不想让她再为钱
的事发愁。我想让她重新过上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我，拿什么去撑？
那晚，我失眠了。看着身边熟睡的李馨乐，她恬静的睡颜像个不谙世事的天
使，我的心里却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绝望和不甘，像两只手，反复撕扯着我的
神经。
第二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刘英明的电话。
「明哥，出来喝一杯？」
「怎么了，听你声音跟死了马一样。」刘英明在电话那大大咧咧地说，
「行，到黎村村那家『兄弟连大排档』，我请客。」
震耳欲聋的摇骰子声，混杂着炒锅与铁铲碰撞的脆响，廉价啤酒的泡沫和烤
生蚝的烟火气，构成了大排档永恒的响乐。我对着一盘炒田螺，一杯接一杯地
灌着冰镇的珠江啤酒。
「，这帮本地佬，排外得厉害！」我把酒杯重重地墩在桌上，酒沫飞溅，
「老子产品质量比他们好，价格比他们低，妈的，送礼都送到他们家门了，还
是他妈的不认！非要用他们本地那些烂玩意儿！」
刘英明叼着一根牙签，慢悠悠地剥着一只濑尿虾，见怪不怪地笑了笑：「兄
弟，欢迎来到g市。在这儿，生意不是这么做的。你以为你送的是烟是酒？你送的
只是商品。家要的，是，是圈子。你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你送座金山都
没用。」
他的话，一针见血，刺得我体无完肤。
「那我他妈还能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混到被公司开除，然后卷铺盖滚蛋？」
我烦躁地抓着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被威廉用脚踩着脸的那个瞬间，那种彻
彻尾的无力感，再次将我淹没。
「也不是没办法。」刘英明吐掉虾壳，又开了一瓶啤酒给我满上，「要么，
你就熬，熬个三五年，慢慢融他们的圈子。要么……你就得找到一个能把你直
接带进圈子里的『贵』。」
「贵？」我自嘲地笑了笑，「我去哪儿找贵？」
刘英明喝了一大酒，打了个酒嗝，也开始抱怨起来：「贵？贵他妈的
都忙着搞政绩工程呢。就说我们学校吧，那个黎绍成，
事不管的老校长，最近
也不知道抽什么疯，非要响应市政府的什么狗『工匠
神』号召，要建一个
『全省最大』的电工培训基地。他妈的，图纸都没有呢，报告先打上去了，说是
要引进全套东门子的plc实训设备，预算报了小一千万。你说这不扯淡吗？这帮村
里的土皇帝，除了花钱，还会点啥！」
刘英明只是在酒后发着牢骚，但这几句话落在我耳朵里，却不亚于一道惊雷！
东门子的plc设备！那正是我公司的主打产品线之一！预算一千万！如果能拿
下这个单子，别说这个月的业绩，我今年的任务都能直接完成！我的名字甚至能
上总公司的销冠光荣榜！
我体内的血，瞬间从冰点沸腾到了燃点！所有的颓丧和烦躁一扫而空，取
而代之的是销售员嗅到血腥味时那种极度的、野兽般的兴奋！
「明哥！」我一把抓住刘英明的手，眼睛里闪烁着饿狼一样的绿光，「你刚
刚说的是真的？你们学校真要采购这么多设备？」
刘英明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酒醒了大半。他看着我，有些迟疑地点了点：
「是……是有这么个风声。怎么了？」
「怎么了？我的亲哥啊！这他妈就是送上门的业绩啊！」我激动得差点跳起
来，「东门子的设备，我们公司就是g省总代！价格、渠道、技术支持，我都能做
到最优！明哥，你得帮我！你必须得帮我！」
刘英明看着我狂热的样子，眉却皱了起来。他把声音压得更低，脸色也变
得严肃：「陈杰，你冷静点。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不简单了？你们校长要买，我这里有货，一拍即合啊！」
「你懂个！」刘英明骂道，「这个项目表面是学校的！实际钱是村委会出
的！校长黎绍成只是个挂名的，他说了不算。真正管这事儿的，是学校后勤处的
主任，黎绍坚。而黎绍坚，是村主任黎绍东的亲弟弟！你想拿这个单子，就得过
了黎绍坚这关。说白了，你得进了他们黎家的圈子！」
黎家……这个称呼，像一根冰锥，瞬间扎进了我滚烫的大脑。黎安德那张
肥腻而
邪的脸，和他临走时那句「总有一天，老子要让她跪在我面前，哭着求
我她」的恶毒诅咒，清晰地在我脑海里回响。
我的兴奋，被这盆冷水浇得瞬间冷却。让我去求黎安德那帮？让我去跟那
个觊觎我、羞辱过我的禽兽合作？
「不行……」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变成了死灰。
「你看，我就知道。」刘英明叹了气，「他们家的水，太了。上次你把
黎安德那小子顶了回去，他表面上服软，心里指不定怎么记恨你呢。你现在凑上
去，不等于把脸送过去让他打吗？」
我沉默了。我端起酒杯，将剩下的半杯啤酒一饮而尽。冰冷的体顺着喉咙
流进胃里，却压不住心里的那团火。
一边，是不见底、潜藏着恶兽的泥潭；另一边，是能让我一飞冲天、给我
和馨乐一个安稳未来的巨大机会。
我脑海里替出现两个画面：一个，是我灰溜溜地被公司开除，带着馨乐重
新回到颠沛流离的生活；另一个，是我拿着巨额的提成，在g市最好的小区买下一
套大房子，馨乐在宽敞明亮的阳台上给我种的花浇水。
「不。」我抬起，眼睛因为酒和激动而一片血红，死死地盯着刘英明，
「明哥，这个单子，我必须拿下。不管用什么方法。」
尊严？在能给馨乐一个家的未来面前，我那点可怜的尊严，算个！黎安德？
他是一狼，但我现在，是更饿的狼！
看着我眼神里的决绝，刘英明愣住了。他沉默了良久，仿佛在重新认识我这
个初中同学。最终，他把手里的牙签一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舍命陪君子了！」他咬着牙说，「我跟黎绍成校长还算说得上话。明
天，我带你去见他。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
如果碰上了黎安德那帮，你他妈可得把你的脾气给我收起来！在屋檐下，不
得不低！」
「你放心。」我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只要能拿下这个
单子，别说低，让我给他跪下磕都行。」
第二天下午，我换上了自己最贵的一套西装，发梳得一丝不苟，提着一个
装满了公司资料的公文包，跟着刘英明，再次走进了g市第六职业技术学校。
校长办公室在行政楼的顶层，一间装修得过分豪华的巨大套间。巨大的红木
办公桌擦得锃亮，能映出影。墙上挂着几幅龙飞凤舞的书法，落款却是某个我
不认识的所谓「名家」。一套紫砂的功夫茶具摆在桌角，正冒着袅袅的热气。
校长黎绍成，那个据说是黎家第一个重点大学生的「文化」，正靠在宽大
的老板椅上，眯着眼品着茶。他看起来五十多岁，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
无框眼镜，显得斯文儒雅。但他那双透过镜片看过来的、明的眼睛，却露了
他商海沉浮多年的本色。
「刘主任啊，什么事这么急，打扰我喝茶。」他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语气不
咸不淡。
「校长，给您介绍一下。」刘英明立刻换上了一副恭敬的笑脸，「这位是x理
工毕业的高材生，陈杰，陈经理。他现在是东门子在g市分公司的销售经理。我听
说咱们学校准备建电工培训基地，这不，就赶紧把专业士给您请来了嘛。」
「哦？东门子？」黎绍成这才正眼看了我一下，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我立刻上前一步，从公文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装美的产品图册和方
案书，双手奉上。
「黎校长，您好。久仰您的大名，您可是我们g市建筑行业的老前辈。」我堆
起最谦卑的笑容，用最诚恳的语气开始我的表演，「关于贵校的培训基地项目，
我们公司非常重视，连夜做了一套最符合贵校需求的定制化方案，从设备选型、
场地布局到后期的师资培训，我们都可以提供一站式服务……」
我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砰」的一声，被从外面粗地推开了。
一混杂着烟
和汗臭的熟悉味道冲了进来。我心里「咯噔」一下，僵硬地
转过。
黎安德，又是他！他挺着那个标志
的啤酒肚，带着黎安伍和黎安邦两个跟
班，像巡视自己领地一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我的身体瞬间紧绷，血仿佛都凝固了。刘英明也脸色一变，对着我使了个
眼色，示意我冷静。
黎安德显然也看到了我，他先是一愣，随即那双小眼睛里便闪过一丝
狠和……
玩味？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哟，这不是陈经理吗？」黎安德没有像我预想的那样发飙，反而咧开他那
张肥厚的嘴，露出了一个热络到近乎虚假的笑容，主动向我伸出了手，「真是巧
啊，你也来找我大伯
喝茶？」
我完全懵了。他叫我「陈经理」？他还跟我握手？这他妈是哪一出？
我愣在原地，忘了反应。旁边的刘英明赶紧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我这才如
梦初醒，赶紧伸出手，和他那只肥腻的手握在了一起。他的手又厚又软，像一块
温热的猪油，让我一阵反胃。
「德……德哥，你好。」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哎，叫什么德哥，太见外了！以后叫我安德就行！」黎安德热地拍着我
的肩膀，力气大得让我龇牙咧嘴。他转对黎绍成说：「大伯，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陈杰，杰哥！上次在他们g大李老师的课上，我跟他有点小误会，但是不打不
相识嘛！杰哥这，有种！够胆！我欣赏他！」
我呆若木
地站在那里，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了。黎安德这番作，
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黎绍成也有些意外，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侄子，端起茶杯喝了一，
慢悠悠地问：「怎么，你们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黎安德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杰
哥可是个才！大伯，你们那个电工基地的事儿，我还寻思着找谁办靠谱呢，
这不巧了吗？杰哥就是东门子的！还有比这更合适的吗？我看就让杰哥来做！自
家，信得过！」
「自家」三个字，他说得格外重，像是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赤身
体的傻子，被他们这群玩弄于掌之上。黎安德
的「热」，比他的「敌意」更让我感到毛骨悚然。这肥猪，绝对在憋着什么
坏水。
「不过呢，」黎安德话锋一转，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在我耳边含糊不
清地说，「我大伯最多只能打个招呼。真正管采购招标的，是绍坚叔。他那个，
油盐不进，外可搞不定。」
他说着，突然我挤了挤他那被肥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笑得像个弥勒佛，拍
着我肩膀大声说道：「不过杰哥你放心，咱们是朋友嘛！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样，改天我做东，摆一桌，把绍坚叔请出来。到时候你把合同带上，我保证，
酒桌上就让安权叔给你签字盖章！」
我看着他那张笑眯眯的脸，一寒气从我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我明白了。
这是一个圈套。一个用千万大单作为诱饵，心为我布置的鸿门宴。他不是
不记仇，他是在用一种更高级、更残忍的方式来报复我。他要先给我最大的希望，
给我最甜的蜜糖，然后再把我拉进他的狩猎场，当着所有的面，慢慢地、一点
一点地，把我连皮带骨地吞下去。
而我，还有选择吗？
我看着黎安德那张志在必得的脸，又想起了公司总经理冰冷的声音，想起了
李馨乐那双充满依赖的眼睛。
我没有退路。
「那……就太谢谢安德了。」我吸一气，压下心中所有的恐惧和恶心，
对他露出了一个感激涕零的、谄媚的笑容，「等这事儿成了，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好说！好说！」黎安德笑得起身，又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
膀，「杰哥，够上道。我这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聪明打道。」
他凑到我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冰冷而黏腻的声音，低语道：
「对了，杰哥。到时候摆酒，别忘了把你那个漂亮朋友，李老师，也一起
带上。上次在课堂上，我那两个兄弟不懂事，吓到她了。我这个当大哥的，必须
当着所有的面，亲自给她敬酒，赔礼道歉嘛……你说对不对啊？」
那句「赔礼道歉」，被他咬得又慢又重。那不是道歉，那是宣告。那是猎
对即将到手的猎物，发出的最后通牒。
我浑身的汗毛，在这一刻，根根倒竖。
我终于明白了他真正的目的，对这肥猪而言这个千万大单给谁做都和他没
有关系，但给我做就是一个上好的鱼饵。而他真正想要的猎物，是李馨乐。
我强忍着一拳打
他那张肥脸的冲动，脸上依旧挂着谦卑的笑容，用力地点
了点。
「应该的，应该的。」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四月的阳光照在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刘英明
走在我身边，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欲言又止。
「陈杰，你……」
「我没事。」我打断了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明哥，谢谢你。今天
这事，你别管了。我自己能处理。」
我坐进车里，关上车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我趴在方向盘上，浑身止
不住地颤抖。是兴奋，也是恐惧。
我拿到了通往地狱的门票。而我，别无选择，只能走进去。
我发动汽车，看着后视镜里，那栋崭新的行政楼越来越远。我知道，我为了
保护我的绵羊，正主动地，一步步地，走进饿狼张开的血盆大。而我手里唯一
的筹码，就是我自己，以及，我身后那个对此一无所知的、我最想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