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身体猛地一颤。地址LTXS｀DZ.C｀Om
一
温热湿润的触感瞬间包裹住了她最敏感的地方，杨帆的舌
灵巧地打着转，w吮ww.lt吸xsba.ｍ｀e的力道恰到好处，既能带来强烈的快感，又不至于弄疼她。
一种酥麻的电流从胸
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让她浑身都软了下来。
很快，涨
的特殊感觉传来，温热的
汁顺着腺管，源源不断地涌向被w吮ww.lt吸xsba.ｍ｀e的地方，被杨帆贪婪地吞咽下去。
“咕嘟……咕嘟……”
他吞咽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最原始的催
剂，让林晓的脸颊越发滚烫，双腿也不自觉地夹紧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暖流正从自己的小腹
处缓缓涌出，将身下的床单濡湿了一小片。
杨帆就像一个不知餍足的婴儿，w吮ww.lt吸xsba.ｍ｀e完左边，又意犹未尽地转向了右边。他的一只手也没有闲着，轻轻地托着那沉甸甸的丰盈房，指腹有意无意地在那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摩挲着，带起一连串的战栗。
林晓整个
都沉浸在这种既羞耻又极致的欢愉之中，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无力地攀着杨帆的肩膀，任由他予取予求。
就在两都有些意
迷的时候，病房外面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高跟鞋声。
“哒、哒、哒……”
声音由远及近，目标明确，正是朝着他们这间病房来的。
林晓的身体猛地一僵，瞬间从迷中惊醒过来！
有来了！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杨帆的怀里挣脱出来，也顾不上被他w吮ww.lt吸xsba.ｍ｀e得红肿发亮的尖，慌地将内衣和衬衫的扣子一一扣好。她的动作快得惊，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好几次都扣错了扣眼。
杨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进食”，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悦。他抬起，看到林晓那副惊慌失措、如同受惊小鹿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最新地址 _Ltxsｄz.€ǒm_
“别急，慢点。”他压低声音安抚道。
林晓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她手忙脚地整理好衣服，又飞快地用手梳理了一下凌的发，然后像被踩了尾
的猫一样，迅速地从病床上跳了下来，穿好鞋子，装作若无其事地站在床边。
她刚站稳，病房的门把手就“咔哒”一声转动了。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
色护士服，身材高挑，长相甜美的年轻护士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记录板，脸上带着职业
的微笑。
“先生，您好，我来给您做个例行检查，量一下体温和血压。”小护士的声音清脆悦耳。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病床上的杨帆身上，当看清杨帆的脸时，眼睛不由得一亮。好帅的男孩子！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五官
致得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物，病恹恹的样子都透着一让心动的
碎感。
随后，她的目光又转向了站在床边的林晓，看到林晓虽然眼眶红肿，但依旧掩盖不住那成熟温婉的风韵，以及那凹凸有致的火
身材，便下意识地认为她是病的姐姐。
“姐姐，您弟弟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小护士客气地问道。
“姐……姐姐？”林晓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还是很快调整过来，挤出一个笑容，“哦，他……他好多了，刚刚还睡了一会儿。”
杨帆则是在心里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非常配合地伸出手臂，让小护士给他量血压。
小护士一边熟练地
作着血压计，一边状似无意地跟杨帆搭话：“弟弟，你看着好年轻啊，还是学生吧？”
“嗯，马上上大学了。”杨帆淡淡地回答。
“哇，可要多注意身体啊。”小护士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你长得这么帅，在学校里肯定很受
孩子欢迎吧？”
林晓站在一旁，听着小护士一一个“弟弟”，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有那么一点点莫名的……醋意。
杨帆瞥了林晓一眼，看到她那有些微妙的表，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对小护士说道：“还好吧，我比较喜欢姐姐这种类型的。”
小护士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心跳都漏了半拍，娇嗔地白了杨帆一眼：“弟弟你真会开玩笑。”
很快，检查就做完了。
“体温36度8，血压120/80，一切正常。”小护士收起仪器，在记录板上写着什么，然后对杨帆和林晓说道，“医生看过了，说你主要是皮外伤和轻微的脑震
，没有什么大碍。为了保险起见，今天在医院观察几天，如果过段时间没有出现晕、恶心之类的症状，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好的，谢谢你，护士小姐。”林晓连忙道谢。
“不客气。”小护士甜甜一笑，临走前，又忍不住多看了杨帆一眼，对他挥了挥手，“弟弟，好好休息哦。”
说完，她才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病房，顺手带上了门。
随着房门关上，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林晓那强装出来的镇定瞬间就垮了。她转过身，又气又好笑地瞪着病床上那个一脸无辜的罪魁祸首。
“姐姐？”她学着那小护士的腔调，没好气地重复了一遍，伸手就在杨帆没受伤的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你倒是挺会占便宜啊，杨帆同学。”
“哎哟！”杨帆夸张地叫了一声，脸上却挂着得意的坏笑，“老师，你别生气嘛。家小姑娘又不知道咱俩的关系，叫你姐姐，说明你年轻漂亮啊，这还不好？”
“油嘴滑舌！”林晓啐了一，但心里那点小疙瘩确实被他这句话抚平了不少。她坐回床边，看着杨帆那张俊朗的脸，忍不住又心软了，伸手轻轻抚摸着他额上贴着的纱布，心疼地问：“还疼吗？”
“看到你就不疼了。”杨帆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柔。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林晓的脸颊微微发烫，她下意识地抽回手，嗔怪道：“别闹，这可是在医院。”
“怕什么，门关着呢。”杨帆不以为意，反而得寸进尺地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上，“老师，你摸摸，我心跳得好快。”
隔着薄薄的病号服，林晓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那强劲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仿佛敲在她的心坎上。她的脸更红了，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他牢牢地按住。
“你……”林晓羞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他这么握着。
两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病房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黏稠而暧昧起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晓才猛然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下午五点了。
“哎呀，都这么晚了。”她惊呼一声，连忙站起身，“我得回去了，小雨还在家等我做晚饭呢。”
一提到陈小雨，杨帆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光芒，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松开林晓的手，装作善解意地说道：“嗯，快回去吧，别让小雨饿着了。”
“那你一个在这里……”林晓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看了看杨帆，又看了看这空的病房，心里满是担忧。
“我没事，一个大男，还能照顾不好自己？”杨帆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你晚上就别过来了，我一个没问题。再说，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感上却总是舍不得。她咬着下唇，眼圈又有点泛红：“那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明天早上给你带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医院里有食堂。”杨帆柔声安慰道，“你别担心我了，好好照顾自己和小雨，还有……我们的宝宝。”
最后几个字，他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林晓敏感的耳廓上，让她浑身一阵战栗，一暖流从心底涌起，瞬间驱散了所有的不安和担忧。
她重重地点了点，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好，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嗯。”杨帆应了一声，看着她依依不舍的样子，心中一动，朝她勾了勾手指。
林晓会意，俯下身子。
杨帆迅速地在她丰润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分开，像个偷吃了糖果的孩子一样，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快走吧，我的林老师。”
林晓被他这一下偷袭搞得面红耳赤，心如鹿撞。她又羞又恼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却全是化不开的柔蜜意。她没再多说什么，转身拿起自己的包，一步三回地走出了病房。
直到病房的门彻底关上，杨帆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伤。
林晓的担心并非多余，但这偌大的医院，他怎么可能让自己感到寂寞呢？
正如他所料，下午的几个小时里，那个漂亮的小护士果然又来了好几趟。
一会儿是进来检查吊瓶的点滴速度，一会儿是端着水杯进来问他要不要喝水，甚至还有一次，借说要调整一下床的高度，又在他床边磨蹭了半天。
每一次来，她都会找些由和杨帆聊天。
“弟弟，你考上哪个大学了呀？”
“复旦。”杨帆懒洋洋地回答，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脸。
“哇！复旦大学！”小护士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里面充满了崇拜和惊喜的光芒，“你好厉害啊！那可是全国顶尖的学府！我当年做梦都想考，结果连分数线都够不着。”
她的语气里满是真诚的赞叹，看向杨帆的眼神也愈发炙热起来。一个长得这么帅的男孩子，居然还是个超级学霸，这简直就是言小说里的男主角配置啊！
杨帆心中暗笑，他太清楚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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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心思了。对于她们来说，一个英俊的脸庞或许只是敲门砖，但“复旦高材生”这个光环，才是真正让她们芳心失守的致命武器。
“那你毕业以后，是准备留在上海工作吗？”小护士又好奇地问。
“看况吧。”杨帆故意说得模棱两可。
就这样一来二去，两也算是混熟了。杨帆知道，鱼儿已经开始咬钩了。
夜幕降临，医院的走廊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护士站偶尔传来的轻微响动。病房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床灯，杨帆靠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一个色的身影探探脑地朝里面望了望。
是那个小护士。
她见杨帆醒着，便甜甜一笑，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还没睡呀？我来给你换一下药。”
这个时间点换药，显然是个借。杨帆心里跟明镜似的，面上却装作一副刚刚睡醒的迷糊样子，揉了揉眼睛：“是你啊，护士姐姐。”
“嗯，是我。”她走到床边，放下托盘，动作轻柔地帮他处理手臂上的擦伤。她的手指冰冰凉凉的，不经意间触碰到杨帆的皮肤，让他起了一层细小的
皮疙瘩。
一淡淡的馨香从她身上传来，是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很好闻。
“对了，聊了半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杨帆状似随意地问道。
小护士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低声说：“我叫谢梦琪，梦想的梦，琪花的琪。”
“谢梦琪……真好听的名字。”杨帆念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谢梦琪的心跳得更快了，她不敢看杨帆的眼睛，只能低着，假装专心致志地换药。
等药换好，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杨帆却突然“哎哟”一声，皱起了眉。
“怎么了？是不是伤疼？”谢梦琪立刻紧张地转过身来问道。
“不是……”杨帆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他扶着额，虚弱地说，“……有点晕，我想上个卫生间。”
“那我扶你去？”谢梦琪下意识地说道。
“不用……不用去卫生间那么麻烦。”杨帆摇了摇，声音里带着一丝央求的意味，“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拿一下夜壶？我自己……好像没什么力气。”
“夜……夜壶？”谢梦琪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像熟透了的苹果。她虽然是护士，平时也接触过这些，但那都是面对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像杨帆这样年轻帅气的男孩子，她还从来没有……
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如麻。帮还是不帮？帮吧，实在是太尴尬太难为了；不帮吧，看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心拒绝。
杨帆看着她那副羞窘
加、天战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却把那份虚弱和无助演得淋漓尽致。
谢梦琪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被杨帆那张帅得神共愤的脸和“复旦高材生”的光环给打败了。她心一横，暗自想道：怕什么！他长得这么帅，还是个学霸，就算……就算看到了他的那个地方，也是我赚便宜了！
想到这里，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吸一气，转身走到病房门，“咔哒”一声，轻轻地把门给反锁了。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杨帆嘴角的笑意更了。
谢梦琪红着脸，从床下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
净的夜壶，走到床边递给杨帆。她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杨帆看着她害羞得快要滴出水来的样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得寸进尺地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护士姐姐，我……我的手好像使不上什么力气……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把裤子脱一下？”
“啊？！”谢梦琪惊呼一声，手里的夜壶差点掉在地上。她抬起，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羞怯和慌。
她当然知道杨帆是故意的！他胳膊上的伤根本就没那么严重，怎么可能连脱裤子的力气都没有！
可是……可是她看着他那张脸，那双带着祈求和无辜的眼睛，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而且，她的心里其实也存着一丝不可告的好奇，想……想亲眼验证一下，看看这个完美的男，在那个方面，是不是也同样的出色。
最终，那点少的羞涩和矜持，还是败给了强烈的好奇心和对他颜值的迷恋。
谢梦琪咬了咬下唇，点了点，然后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捏住了杨帆那宽大的病号服裤子的裤腰。
她的指尖因为紧张而有些冰凉，触碰到杨帆温热的皮肤时，两个都同时轻轻颤抖了一下。
她闭上眼睛，像是完成什么神圣又艰巨的任务一样，一点一点地，将那条蓝白条纹的裤子往下扒。
随着裤子被缓缓褪下，一团蜷曲的黑色毛发首先映
眼帘，紧接着，一个硕大的物事便软趴趴地躺在其中，安静地沉睡着。
“嘶……”
谢梦琪倒吸了一凉气，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也微微张开，完全忘记了呼吸。
天啊……
这……这也太大了吧？！
即便是现在这样完全疲软的状态，那尺寸也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她以前在医学院的教科书上，或者在一些不正经的网站上，都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惊的规模。那东西就像一蛰伏的巨兽，虽然安静，却透着一让心惊胆战的压迫感。
杨帆将她脸上那震惊、羞涩又带着一丝惊叹的表尽收眼底，心中涌起一强烈的征服感和自豪感。他知道，这小护士已经彻底被自己拿下了。
于是，他再度加码，用一种更加虚弱、更加无辜的语气，轻声说道：“护士姐姐……能不能……再帮我一下，帮我扶着它呀……”
谢梦琪的大脑已经完全当机了，只剩下嗡嗡的轰鸣声。她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机械地伸出了手。
她的左手，还紧紧地攥着那个冰冷的塑料夜壶。而她的右手，则在颤抖中，小心翼翼地、仿佛触碰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轻轻地握住了杨帆那软塌塌的大家伙。
触手温热而柔软，带着一种奇异的、充满生命力的质感。
谢梦琪感觉自己罩下的脸颊烫得能煎蛋，心脏更是“怦怦怦”地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不敢用力，只能虚虚地拢着，然后将那巨大的
，对准了夜壶的瓶。
“哗啦啦……”
一温热的
体开始涌出，伴随着细微的水声，在这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谢梦琪低着，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偷偷向下瞟去。她能清晰地看到那紫红色的在尿的冲刷下微微颤动，下面那两个囊袋也随着身体的节奏轻轻晃动着。一切都那么的……充满了雄的、原始的冲击力。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燥热感从身体处升腾而起。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手里的东西，似乎正在发生着惊的变化。
它……它在变硬！
在她的掌心里，那原本柔软的巨物，正在以
眼可见的速度苏醒、膨胀、抬！就像一根被吹足了气的气球，迅速变得滚烫、坚硬，充满了炸的力量。
谢梦琪惊得差点叫出声来，下意识地就想松手，却被杨帆一把按住了手腕。
“别动。”杨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和他刚才那副虚弱的样子判若两。
还没等谢梦琪反应过来，那根已经完全挺立起来的巨物，就“啪”的一下，从夜壶弹了出来，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直直地、硬邦邦地，顶在了她的脸颊上！
“啊！”
谢梦琪终于失声尖叫起来，整个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向后跳开。
那滚烫的、坚硬的触感，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脸颊上，让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满脸通红，羞愤欲绝地看着杨帆。只见他哪里还有半分病弱的样子，正靠在床，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那双邃的眼睛里充满了戏谑和得逞的意味。
“你……你……”谢梦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这才明白，自己从到尾都被这个恶劣的家伙给耍了！
羞耻、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瞬间将她淹没。她再也待不下去了，手忙脚地帮杨帆把裤子拉上，连托盘都忘了拿，就那么仓皇地转身，拉开门锁，也不回地逃离了这间让她羞愤欲死的病房。
“砰！”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杨帆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忍不住，躺在床上畅快的小声笑起来。
这小护士，还真是有趣。
。。。。。。。。。。。。。。。。。。。。。。。。。。。。。。。。。。。。。。。。。。。。。。
谢梦琪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回了护士站，后背“砰”地一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大大地喘着粗气，胸剧烈地起伏，那颗不争气的心脏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疯狂地撞击着她的肋骨。
“咚、咚、咚、咚……”
每一声心跳，都像是一面重鼓，在她的耳膜里擂响。
她的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脑子里成了一锅粥，除了那根硬邦邦、滚烫得吓的东西，以及它最后顶在她脸颊上那一下蛮横无理的触感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流氓！无赖！大混蛋！”
她在心里用尽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骂的词汇，将那个躺在病床上装模作样的少年骂了个狗血淋。
可是，骂着骂着，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却控制不住地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那惊的尺寸……那从柔软到坚硬的、充满生命力的变化……那青筋盘虬的、充满了野力量的形状……
“啊啊啊啊！”谢梦琪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她用力地摇了摇，想把这些羞死的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个被顶到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灼的热度。烫得她整张脸都开始发烧，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连脖子都变成了红色。
“梦琪，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旁边一位正在整理病历的年长护士关切地问道。
“啊？没……没有，王姐。”谢梦琪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我刚才走得有点急，跑……跑岔气了。”
“你这孩子，冒冒失失的。”王姐笑了笑，也没多想，“快坐下歇会儿吧，看你这上气不接下气的。”
“嗯嗯。”谢梦琪像小啄米一样连连点，逃也似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凉水，才勉强压下心那燥热的火气。可她一低，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就是这只手……刚才握过那个东西……
她甚至还能回想起那温热、粗糙又光滑的奇异触感。
谢梦琪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她触电般地把手缩了回来，藏在桌子底下，仿佛那上面沾了什么见不得的东西。
一个下午，她都处于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写护理记录的时候，好几次都写错了字；给病配药的时候，差点拿错了药瓶。脑子里那个坏家伙的影子和他那骇的凶器，就像是扎了根一样，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觉得杨帆这个，简直坏透了，坏到了骨子里。他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披着一张畜无害的漂亮皮囊，专门等着猎物自投罗网。而自己，就是那只最愚蠢的、被耍得团团转的小白兔。
可恶！太可恶了！
……
夜幕降临，医院的喧嚣渐渐沉淀下来，走廊里只剩下护士们偶尔走过的轻微脚步声。
杨帆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晚饭是医院食堂送来的，清汤寡水，淡得鸟都飞走了，他随便扒拉了两就扔在了一边。
他时不时地朝着门望一眼，心里琢磨着，那个脸皮薄得像张纸一样的小护士，怎么还不来查房？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她应该推着小车进来量体温、测血压了。
难道是下午被自己吓狠了，不敢来了？
杨帆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那个小护士，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稍微逗一下，就脸红心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可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想到这里，杨帆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按下了床的红色呼叫按钮。
“叮咚——”
清脆的提示音在护士站响起，302病房的指示灯也随之亮了起来。
正低整理资料的谢梦琪身体猛地一僵，心脏漏跳了一拍。
302……
是那个混蛋！
他又要什么？！
一瞬间，下午那些羞的画面再次涌上心。谢梦琪感觉自己的皮都开始发麻。
“梦琪，302在叫你呢，快去看看吧。”王姐也不抬地提醒道。
“我……”谢梦琪张了张嘴，一强烈的抗拒感涌上心。她真的不想再见到那个家伙了，一想到要再和他共处一室，她就浑身不自在。
可是，职责所在，她又不能不去。病呼叫，护士必须第一时间响应，这是规定。
她吸一气，又缓缓吐出，像是要给自己鼓足勇气。算了，不就是个病吗？自己是专业的护士，有什么好怕的！只要自己保持严肃，板起脸来，他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
这么想着，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护士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又专业，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302病房走去。
“叩叩。”
她站在门，象征地敲了敲门。
“请进。”
里面传来杨帆清朗的声音。
谢梦琪推开门，尽量让自己的表看起来平静无波，声音也冷冰冰的：“302床，你有什么事？”
然而，当她看清病房里的景时，却不由得愣住了。
杨帆正半靠在床，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灯，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他英俊的侧脸
廓，显得他整个都柔和了下来。他没有看她，而是微微低着，神看起来有些落寞，和平
里那个飞扬跳脱、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戏谑的少年判若两。
那子坏笑和玩世不恭，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梦琪准备好的一肚子质问和冷脸，瞬间就卡在了喉咙里，不知道该如何摆出来了。
“你……你叫我有什么事吗？”她的语气不自觉地就软化了下来。
杨帆这才缓缓抬起，看向她。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邃，里面盛着一种谢梦琪看不懂的绪，似乎是……愧疚？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专注而认真，看得谢梦琪心里一阵发毛，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那个……护士姐姐，”杨帆终于开了，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许多，“对不起。”
谢梦琪再次愣住。道歉？他居然在跟自己道歉？
她准备了无数种应对他刁难和捉弄的方案，唯独没有想过他会是这种反应。
“下午的事……是我不对。”杨帆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垂下眼帘，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谈过恋
。也是第一次……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漂亮、这么温柔的孩子，所以……所以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就……就开了那么个过分的玩笑。”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懊恼和自责，听起来无比真诚。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个混蛋，脑子一热就了蠢事。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一番话下来，谢梦琪彻底懵了。
她呆呆地看着杨帆，看着他那副真诚忏悔的模样，心里的那点怒气和羞愤，就像被戳的气球，“咻”的一下就泄了个净。
尤其是那句“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漂亮、这么温柔的孩子”，像一颗裹着蜜的糖，准地砸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哪个孩子不喜欢听夸自己漂亮呢？更何况，说这话的，还是一个长得这么帅的大男孩。
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惊吓，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甜丝丝的慌。
她的脸颊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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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发烫，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关系啦……我……我毕竟是护士，这种事……也不是没……呃，反正，你以后别再这样就行了。”
她本来想说“这种事也不是没见过”，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劲，赶紧改了。
看到她态度软化，杨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笑意，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懊悔的神。
他抬起，用一种充满期盼的、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她：“真的吗？你真的不生我气了？”
“嗯……”谢梦琪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胡地点了点。
“那你……”杨帆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这个问题来得太过突然，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谢梦琪平静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的脸更红了，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下意识地摇了摇，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没……没有。”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杨帆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净又阳光，像是拨云见的太阳，一下子就照亮了整个病房，也晃花了她的眼。
“太好了！”他几乎是脱而出，语气里的喜悦根本藏不住。
随即，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激动，连忙收敛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然后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屏幕上已经调出了微信的二维码。
“那……那我们能加个微信吗？”他用一种带着恳求和期待的语气说道，“我过两天应该就能出院了。我想……我想请你吃顿饭，就当是正式给你赔罪。可以吗？”
谢梦琪的大脑已经彻底停止了思考。
她看着递到面前的手机，又看了看杨帆那张写满了“期待”的俊脸，脑子里理智的小正在声嘶力竭地呐喊：“别加！他是个危险物！他就是个玩弄心的大骗子！”
可是，感的小却已经举起了白旗，被他那真诚的眼神和灿烂的笑容彻底俘虏了。
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
最终，她还是鬼使神差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当她俯身去扫二维码的时候，两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她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一淡淡的、好闻的沐浴露清香，混合着少年特有的荷尔蒙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笼罩其中。
她的手有些抖，对了好几次才对准那个二维码。
“滴”的一声轻响。
好友请求发送成功。
杨帆几乎是秒速就点了接受。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可的卡通护士像和“梦琪”两个字，嘴角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
“谢谢你，谢梦琪护士。”他抬起，念出了她胸牌上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得逞的笑意。
谢梦琪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了什么。她“啊”了一声，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也顾不上说什么，慌地道了句“我……我先去忙了”，便转身又一次落荒而逃。
听着身后传来的低低的、愉悦的笑声，谢梦琪跑得更快了，一颗心却像是揣进了一窝活蹦跳的小兔子，又慌又，还带着一丝丝的甜。
……
夜静。
杨帆心满意足地看着微信通讯录里新加的那个好友，心大好。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一亮，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是母亲发来的。
看到[妈]这个备注，杨帆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绪。
他点开消息。
[妈]：帆帆，身体怎么样了？今天感觉好点没？医生怎么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连串的问号，透露出母亲那掩饰不住的焦虑和关心。
杨帆的心微微一暖，随即又泛起一阵酸涩的愧疚。他吸一气，指尖在屏幕上敲击着。
[杨帆]：妈，我没事，好多了。医生说恢复得很好，再观察一两天就能出院了。你别担心。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母亲的回复就来了。
[妈]：那就好，那就好，你没事妈就放心了。对了，你爸他……唉，他还是在气上呢。一天到晚黑着个脸，我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我晚上再好好劝劝他。你也别往心里去，他就是那个臭脾气，刀子嘴豆腐心，心里还是疼你的。
看着母亲发来的文字，杨帆的眼前仿佛出现了父亲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和他失望透顶的眼神，还有母亲在一旁焦急地抹着眼泪的样子。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难受得厉害。
他引以为傲的那些小聪明，那些让孩子脸红心跳的手段，在父母沉甸甸的和失望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可笑。
他的指尖悬在屏幕上，许久，才艰难地打下一行字。
[杨帆]：妈，对不起。是我不孝，让你们这么大年纪了还为我心生气。
[妈]：傻孩子，说什么呢。事都到这份上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只要自己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以后做事多用脑子想想后果，别再这么冲动了，听见没？
[杨帆]：嗯，我知道了妈。
结束了和母亲的对话，杨帆再也没有了半分调戏小护士的闲逸致。他关掉手机，将它扔在一旁，整个陷在柔软的病床里，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病房里静得可怕，只有医疗仪器偶尔发出的微弱“滴滴”声，像是在为他这沉重的心伴奏。
他开始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就是父亲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他的父亲是个不善言辞的男，一辈子老实本分，很少对他笑，但杨帆知道，自己是父亲唯一的骄傲。从小到大，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是街坊邻里中“别家的孩子”。他考上重点高中那天，不胜酒力的父亲天荒地喝了半斤白酒，醉醺醺地拉着他的手，翻来覆去就说一句话：“我儿子，有出息！”
他又想起了母亲。母亲在一家超市当收银员，每天站十几个小时，回到家还要洗衣做饭。他记得母亲的眼角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细密的皱纹，鬓角也添了星星点点的白发。每次他从学校回家，母亲都会变着花样地给他做好吃的，把他吃的菜一个劲儿地往他碗里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多吃点，多吃点，在学校肯定吃不好。”
他们把所有的希望，所有的，都倾注在了自己身上。
可自己呢？
自己都了些什么？
一想到这些，一强烈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自责和悔恨，便从心底最处翻涌上来。
他算什么校
？算什么学霸？在真正应该承担责任的时候，他只是一个让父母伤心失望的混蛋。
杨帆用力地攥紧了拳，指甲地陷进了掌心的里，传来一阵刺痛。
他要让他们过上好子。
这个念，如此清晰，如此强烈，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沌的青春期，在他的心里烙下了一个滚烫的印记。
“我一定要让你们过上好子……”
他对着空无一的病房，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立下了一个誓言。
那个夜晚，杨帆在悔恨和自责的
中浮沉，直到凌晨才勉强睡去。然而，这份刚刚立下的誓言，这份想要补偿父母的决心，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身体异状击得碎。
最初，只是胸隐隐的闷痛，像是有块石压着，让他喘不过气。他以为是这几天心压抑，没休息好，也就没太当回事。毕竟他才十八岁，身体好得能跑死一牛，怎么可能有什么大毛病。
可接下来几天，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胸闷变成了针扎似的刺痛，一阵一阵，毫无预兆。紧接着，他开始咳嗽，起初是咳，后来喉咙里开始涌上黏腻的痰。他躺在病床上，听着自己胸腔里传来的、如同旧风箱般的呼噜声，一种莫名的烦躁和不安开始在心底滋生。
林晓每天都来。她看他脸色越来越差，神也一天不如一天，急得不行。她削好苹果递到他嘴边，他没什么胃，只摇摇。她给他端来温水，叮嘱他多喝，他也是喝一就放在一边。
“杨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生。”林晓看着他苍白的脸，眼里的担忧都快要溢出来了。
“没事，小毛病，估计是感冒了。”杨帆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想让她安心。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那天下午，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撕心裂肺，整个都弓成了虾米。咳完之后，他习惯地拿起纸巾去擦嘴，可当他摊开掌心的纸巾时，瞳孔骤然收缩。
那雪白的纸巾上，赫然是一抹刺眼的鲜红。
不是血丝，而是一小，鲜活的，带着铁锈味的血。
恐惧，如同海里最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整个淹没。他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在一瞬间失去了温度，血仿佛凝固了。他死死地盯着那团血迹，大脑一片空白。
“咳……咳咳……”他又忍不住咳了两声，这一次，他清楚地感觉到喉咙里涌上的腥甜。
他害怕了。
那种对未知的，对死亡的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不再是那个在堆里游刃有余、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杨帆，他只是一个刚成年、会因为一血而吓得魂飞魄散的大男孩。
“林晓……”他的声音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林晓正在给他收拾床柜，听到他这声微弱的呼喊，立刻转过身。当她看到杨帆手里那摊血迹和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时，她整个都僵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也在发抖。
“我……我不知道……”杨帆的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晓的反应比他快得多。她几乎是冲出病房的，一边跑一边喊着：“医生！医生！快来啊！”
接下来的时间，对杨帆来说，就像一场混而恐怖的噩梦。医生和护士涌进了病房，各种检查接踵而至。抽血，拍ct，他像个木偶一样被推来推去，脑子里浑浑噩噩，只剩下那片刺目的红色。
林晓一直陪在他身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她的手心冰凉，全是冷汗，但那份力道却异常坚定，仿佛想把自己的力量全部传递给他。
等待诊断结果的过程，是生中最漫长的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滚过。
终于，医生拿着一沓报告单，表凝重地走进了病房。
“杨帆的家属在吗？”
林晓立刻站了起来，“医生，我是。结果怎么样？”
医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病床上脸色惨白的杨帆，叹了气，将那张薄薄的ct报告单递了过去。
“况……不太好。肺部有占位病变，结合临床症状，高度怀疑是……恶肿瘤。”
恶肿瘤。
肺癌。
这四个字，像四颗烧红的铁钉，狠狠地钉进了杨帆的脑子里。
“轰——”的一声，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都在崩塌。医生后面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见了，耳边只剩下尖锐的嗡鸣。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最后化为一片黑暗。
他整个都瘫软在了病床上，像一滩被抽掉了所有骨的烂泥。意识在消散，力气在流失，只有无边无际的绝望，如水般将他彻底吞噬。
林晓站在那里，像一尊石雕。她拿着那张报告单的手在剧烈地颤抖，那张纸在她手中发出“沙沙”的轻响，在死寂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过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医生……你……你确定吗？会不会……会不会搞错了？”
医生摇了摇，语气沉重：“从影像学上看，特征非常典型。当然，最终确诊还需要做病理活检。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
林晓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她颤颤巍巍地转过身，看向病床上的杨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帅气得让她心动的少年，此刻却像一朵瞬间枯萎的花，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她的心，像是被生生撕开了一道子，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但她不能倒下。
她吸一气，强行压下喉咙里翻涌的哽咽。她走到床边，拿起杨帆的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屏幕。她翻出通讯录，找到了“妈”那个号码。
电话接通得很快。
“喂？”电话那传来杨帆母亲熟悉的声音。
林晓的眼泪差一点就决堤而出。她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阿姨……是我。”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杨帆他……他现在不太好了，你们……能不能……马上过来一趟？”
她不敢说“癌症”两个字，她怕电话那的中年会当场崩溃。
“什么？严重吗？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杨帆的母亲显然是急了，声音陡然拔高。
“你们……先过来再说吧。”林晓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她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彻底崩溃。
杨帆的父母来得比想象中快得多，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病房。
杨母一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眼泪就下来了，扑到床边，握住杨帆冰冷的手。
杨父跟在后面，他是个沉默寡言的男，此刻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紧紧绷着，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走到林晓面前，声音沙哑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晓将那张诊断报告递给了他。
杨父接过报告，逐字逐句地看。他的手开始发抖，越来越厉害，到最后，那张薄薄的纸几乎要被他捏碎。当看到“恶肿瘤高度怀疑”那几个字时，他高大的身躯猛地晃了一下，险些站不稳。
“噗通”一声。
是杨帆母亲。她看到了丈夫脸上的神，又抢过那张报告单瞥了一眼，整个就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老天爷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才十八岁啊！”
整个病房都充斥着她绝望的哭声。
杨父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但他强行忍住了。他是一个家的顶梁柱，他不能倒。他走过去，费力地将妻子从地上拉起来，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转过身，走到杨帆的床边。
他看着儿子灰败的脸，伸出那双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摸了摸杨帆的额。
“儿子，别怕。”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没事的，肯定没事的。爸……爸现在就去找，找关系！咱们去最好的肿瘤医院！上海不行，咱们就去北京！肯定能治好的！你肯定没事的！”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没事的”，像是在安慰儿子，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但那毫无底气的语调，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去。
杨帆只是躺着，目光空
地落在天花板上，脑子里成一锅粥。
从诊断结果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观察林晓。
她没有哭。
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她只是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像个被吓傻了的木。她忙着联系他的父母，忙着和医生涉，冷静得可怕。
她真的自己吗？
杨帆的心里，第一次冒出了这个疑问。如果她自己，为什么不哭？难道她不伤心，不绝望吗？还是说……她其实根本没那么在乎，现在脑子里想的，是怎么跟自己这个累赘撇清关系，怎么体面地分手？
这个念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在他心里蔓延。
可是……如果她真的自己呢？
杨帆的心又是一痛。如果她真的自己，那他就更不能拖累她了。她还那么年轻，他不能让她把未来都耗在一个必死的病身上。她还有一个儿子要抚养，她的生不应该被自己毁掉。
无论是哪种可能，分手，似乎都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在杨父的安排下，转院的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医护员小心翼翼地将杨帆抬上移动担架，准备送上车。
杨父杨母跟在旁边，林晓也默默地跟在最后面，准备一起上车。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杨帆，终于开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飘，却像一把刀子，准地刺向了林晓。 [ 本章完 ]
25-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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