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的。
他有时也暗自疑惑,母亲出身并非显赫的修行大族,为何年纪轻轻便有如此
骇人的修为?元婴高手,即便是在大齐,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修士境界分初期、中期、后期、巅峰)。
他如今十七岁,修为已达筑基中期,放眼整个大齐年轻一代,已是顶尖的天
才人物,若在江湖,足以登上那令人瞩目的「潜龙榜」。
李清月清冷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十八年前,我嫁入王府时,与
你父王……素未谋面。」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大婚次日,边关八百里加急,清兵大举犯境。你父王与你大伯……也就是
已故的太子,临危受命,率军出征。那一战,惨烈异常,他们二人浴血拼杀两年
有余,才将清兵击退。班师回朝时,你父王已是伤痕累累……」
姜青麟怔住。
他从未想过,父母之间,竟是从这样的疏离开始。
「回京后,你父王……便与我分房而居。」
李清月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杯沿划过一道冰痕,「那时,我已怀了你。我本以
为是他厌弃于我,毕竟……这场婚姻本就是政治联姻,我们之间并无情愫。对此,
我并无不满,甚至……乐得清静,将全部心力都放在了刚刚出生的你身上。」
「后来,你父王因军功受封秦王。在京城又呆了三年,才携我来到这豫州封
地。」
她的目光变得幽深,「也是到了这里,我才知道真相——他并非厌弃我,而是……身中奇毒。」
姜青麟的心猛地一沉。
「七种蛊毒,盘踞于五脏六腑,阴狠歹毒至极。」
李清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其中最为阴损的,便是……『绝
嗣蛊』。」
少年瞳孔骤然紧缩!绝嗣蛊——传说中的恶毒蛊虫,中蛊者不仅终身无法生
育,更会……逐渐丧失人道之能!
「来到豫州后,他将州内军政要务尽数交托于我,开始全力追查下蛊之人的
线索,并寻求解毒之法。他暗中联络州内苗族长老,试图寻找解蛊希望。」
李清月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他查到,下蛊之人是二十年前被逐出苗疆的一
个叛徒,最后一次现身的踪迹……指向了京城。再往后,线索便彻底断了。」
「此蛊歹毒,唯在下蛊瞬间方能察觉并拔除。一旦蛊虫入体生根,便……药
石罔效。」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你父王……在来到豫州的第五年,旧伤复发,加上蛊
毒侵蚀,终究……油尽灯枯。」
她顿了顿,抬起眼,目光如冰锥般刺向姜青麟,「他临终前,才告诉我他追
查到的最后指向——下蛊之人……就在朝廷!就在京城!而且,地位极高!」
姜青麟听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拳头在袖中死死攥紧。
能给一位备受重视的亲王下此绝嗣绝户的恶毒蛊虫,必然是极其亲近信任之
人!事后还能将线索抹除得如此干净,让一位亲王至死都查不出确切元凶……
这背后隐藏的力量,该是何等庞大与恐怖!
这已不是简单的仇杀,而是牵涉皇权、储位乃至国本的惊天阴谋!
「你此次进京,须得万般小心!」
李清月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特别是你那三位在京的皇叔(三位郡王)!
他们……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自三年前太子薨逝,你爷爷一直未立储君,那
至尊之位,早已引得无数人觊觎垂涎。你爷爷此番召你入京,除了述职,恐怕……
也存了考校之意。你已成年,又有军功在身,此番又得密旨查案,你已身在局中,
避无可避!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娘亲放心!」
姜青麟迎上母亲的目光,眼神锐利而坚定,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与决绝,
「孩儿明白!此去京师,定会谨言慎行,步步为营。父王的血仇……孩儿也绝不
会忘!若真凶显露,无论他是谁,我必追查到底,绝不放过!」
李清月深深地看着儿子,眼中情绪复杂难明,欣慰、忧虑、决绝交织。
她端起茶杯,看着水中沉浮的茶叶,良久,才轻声问道:「麟儿,你可知……
『百花宗』?」
姜青麟闻言,脑中迅速搜寻记忆碎片,片刻后才迟疑道:「曾在一些野史杂
记中见过零星记载。只知此宗只收女弟子,极少踏足世俗,行事神秘,记载极少。」
李清月放下茶杯,缓缓抬起皓腕。
她指尖微光流转,一朵剔透玲珑、仿佛由万载寒冰雕琢而成的莲花瞬间凝聚
于掌心。
那冰莲缓缓旋转,每一片花瓣都流淌着梦幻般的淡蓝色光晕,散发出纯净而
凛冽的寒气。
「那年,我与你小姨刚满十二岁。」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遥远的追忆,冰冷中透着一丝难得的柔和,「年少贪玩,
瞒着家人偷偷溜出府去看上元灯会。在城南的柳絮巷深处,我们被三个身着黑袍、
气息阴冷的男人尾随堵截。就在他们狞笑着要抓住我们之时……」
她的指尖骤然一收!
咔嚓!
掌心那朵美丽的冰莲瞬间碎裂,化作无数细密的冰晶粉末,簌簌飘落!
姜青麟敏锐地注意到,母亲在讲述这段往事时,左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右腕内
侧——那里,一道极其淡雅、形似藤蔓缠绕的淡金色锁链状纹身若隐若现。
「救我姐妹于危难的那位仙子,用的便是这『缚灵锁』。」
李清月指尖轻触那道纹身,淡金色的锁链纹路骤然亮起,散发出无形的禁锢
之力,整个寝殿的温度似乎都随之骤降了几分!
「那三人,当场便被冻成了三尊栩栩如生的冰雕,生机尽绝。」
她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后来才知晓,他们是合欢宗派出的探子,专
为搜罗身具特殊体质的女子,供其门人采补炉鼎!」
随着她的话语,那些飘散的冰晶粉末并未落地,反而在空中迅速重组,幻化
成两个惊慌失措的小女孩虚影。
姜青麟清晰地看到,虚影中那个酷似母亲幼年的女孩,手腕内侧正散发出淡
淡的、如同月华般的蓝色光晕——这正是修行界罕见的「玄阴之体」的显著特征!
「救下我们的,正是百花宗当代宗主。」李清月挥手散去虚影,从广袖中取
出一枚温润的羊脂白玉简。
「她一眼便看出我们姐妹身负玄阴之体,是修炼百花宗至高心法《百花真解》
的绝佳人选。百花宗心法,讲究『以情入道』,需保持元阴之体纯净无瑕,方有
望臻至大成之境。」
玉简展开,一片柔和的白光中,浮现出密密麻麻、流动不息的金色符文,充
满了玄奥的道韵。
李清月指尖在其上轻轻一点,那些符文如同活了过来,瞬间重组、凝聚,最
终化为一朵在玉简上盛开的、光芒万丈的金色莲花!
「然而,」
李清月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宿命般的沉重,「此功法有一致命缺陷——
每次突破大境界之时(如筑基破金丹,金丹破元婴),体内会自然散发『天香』!
此香馥郁绝伦,蕴含修行者大半精元,七日不绝!」
姜青麟心头剧震,倒吸一口凉气!
「散发天香期间,修为尽失,形同凡人,毫无自保之力!」
李清月盯着那朵金莲,一字一句道,「若在此刻与人交合……对方不仅能尽
夺我毕生苦修之七成功力,更能窃取部分玄阴本源!」
她微微侧身,颈间素白的纱巾悄然滑落一截,露出锁骨下方一个精致绝伦、
如同天然生长般的莲花状封印印记。
此刻,那印记正散发着妖异的、时明时暗的红光!
「这便是『锁香印』。」
李清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每突破一次大境界,封印便会松
动,天香便有泄露之危。必须耗费巨大心力,引天地灵气或特殊灵物,重新加固封印。」
她将纱巾拉好,遮住那危险的印记,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清冷:「所以,百花
宗门规森严:弟子终身不得婚嫁,需远离红尘。宗门驻地更是布有上古奇阵『乱
神迷天阵』,隔绝内外,隐匿行迹。现在,你该明白,为何百花宗必须隐世不出
了吧?」
姜青麟缓缓点头,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看向母亲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复
杂与震撼:「孩儿……明白了。」
他终于理解了母亲为何对他管束如此严苛,为何要在他身上种下元阳锁!
这不仅是保护宗门秘密,更是为了保护他!一旦他的存在暴露,对母亲而言
便是灭顶之灾!
李清月深深地、仿佛要将他灵魂看透般凝视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光芒。
她不再言语,右手并指如剑,快如闪电般凌空点出!
嗤嗤嗤嗤!
十二道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玄奥符篆自她指尖激射而出,精准无比地飞向寝殿
的十二个方位,瞬间没入墙壁、地板、梁柱之中!一股无形的、强大至极的禁锢
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
姜青麟只觉周身经脉猛地一麻,如同被万载寒冰冻住!任督二脉瞬间被封死,
体内流转的灵气戛然而止!
更可怕的是,连他的舌尖都仿佛被冻僵,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
睁看着母亲周身开始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冰蓝色的光芒……
第七章 蓝郁金香
寝殿内,幽蓝的青铜鹤灯将扭曲的人影投在星宿帷帐上。
李清月广袖一挥,十二道寒冰符篆精准烙印殿内节点。
冰冷彻骨的禁锢之力轰然降临!
姜青麟经脉如遭万载玄冰冻结,剧痛麻痹席卷全身!任督二脉瞬间封死,奔
涌的灵力戛然而止。发布页地址www.ltxsfb.com发布页Ltxsdz…℃〇M
一股柔韧巨力不容抗拒地将他裹挟着,重重摔在铺满锦被的宽大床榻上。
舌尖僵硬,连呜咽都发不出,鼻尖只余枕上母亲那独一无二的冷梅幽香。
「莫动。」李清月的声音近在咫尺,冰冷决绝,如行祭礼。
她指尖凝结冰晶霜华,带着刺骨寒意,顺着他紧绷的颈线滑下,最终停在起
伏的锁骨。
「灵犀种玉,凶险异常,需身心全然放松。此刻,解你元阳锁。」
她呵出的寒气在姜青麟滚烫胸膛凝出霜花,与他痛出的热汗交织,冰火两重。
他被封禁,只能瞪大双眼。
眼前的母亲反常至极——平日一丝不苟的青丝如瀑倾泻,几缕发梢扫过他绷
紧的腹肌,激起心悸酥麻。
那严谨如铠的交领襦裙,竟松开了最上两颗盘扣,露出一截晃眼的雪腻颈项
与精致锁骨。
「看什么?!」李清月猛地掐住他下巴,元婴威压轰然爆发,震得玉铃乱响,
空气凝固。
可姜青麟瞳孔骤缩——母亲冰雕玉琢的耳垂,竟染上了晚霞般的绯红!
与她冰冷的威压形成惊心动魄的对比。
「闭眼。」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
姜青麟眼前一黑,视觉也被彻底封禁,彻底沉入黑暗。
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
头皮发麻,心中呐喊未歇,身侧床榻忽地下陷。
那股熟悉的幽兰冷香混合着母亲独特的温软体息,强势侵入他的感知。
接着,微凉柔滑的发丝如羽毛扫过他裸露的锁骨,带来细痒。
随即,一片温软饱满、弹性惊人的绵软,沉甸甸地压在他右臂之上——母亲
竟将头枕在了他的手臂上!
这个认知如同惊雷炸响!
那高高在上、清冷疏离的仙子母亲,从未与他有过如此…近乎依偎的肌肤相
亲!他呼吸骤停。
「你还记得……」李清月的声音异常柔软,带着十七年未闻的怀念,穿透岁
月尘埃。
冰凉纤细的手指,带着执笔薄茧,小心翼翼穿过他蜷曲的手指,然后—十指
紧扣!她的手比他想象中小得多,此刻却死死抓着他,如同抓住唯一的浮木。
「……那年你送我的蓝郁金香吗?」
姜青麟想说「记得」,千言万语堵在喉头,却因哑穴被封,只能化作无声的
呐喊。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七年前父王刚过世三个月,巨大的悲痛尚未散去,泸
州又遭逢百年不遇的暴雨洪灾。
母亲李清月,那个刚刚失丈夫、强撑着接手封地军政的女人,整日整夜地伏
在堆积如山的案牍前,眼底的青影一日深过一日,身形也日渐单薄。
某个天色未明的清晨,他偷溜出王府,凭借着初生牛犊的莽撞和一点微末修
为,独自穿越危机四伏的边境线,攀上妖国境内传说中生长着神奇蓝郁金香的绝
壁。
回来时,衣衫褴褛,身上布满被妖兽利爪和尖石划开的伤口,鲜血淋漓,却
还记得用最后一点微弱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护着怀中那几支沾着晨露、在绝境中
绽放出梦幻般幽蓝光泽的郁金香,不让雨水打落一片花瓣。
「那天我找遍王府不见你,差点疯了…」
她声音带着深藏的恐惧与后怕,滚烫的液体猝然滴落在他手臂上,灼得他心
尖剧颤!「回来时,你像个血人…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束花…」
又一滴、再一滴滚烫的泪,接连砸在他起伏的胸膛,如同烙印。
母亲…哭了?!
这震撼远超一切。
在他记忆里,她是在父王灵柩前都未曾落泪的冰霜。
「我把它…狠狠摔在地上…」她声音发颤,浓重鼻音里是无法掩饰的悔恨。
一只微凉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带着迟来的痛楚与怜惜,在他记忆中
留下掌印的地方,极轻地摩挲:「…还打了你…」
「…可你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脸上还带着红肿掌印…」
记忆中那倔强的小身影,踮脚高举面碗,笑容纯净如破云阳光:「娘亲,生
日快乐!」
那是他唯一一次见母亲落泪,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滚落,坠入那碗清澈的面汤
里,激起一圈圈细微而永恒的涟漪。
「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一幕,永远,永远……」她的声音低如叹息,带着刻骨
铭心的眷恋和某种诀别般的哀伤。
衣带解开的窸窣声突兀响起。
身上一凉,外袍中衣尽褪!微冷空气拂过他赤裸的胸膛、小腹,激起一片鸡
皮疙瘩。
前所未有的赤裸感带来强烈不安。
「放松。」李清月的气息喷在他敏感的耳廓,温热酥麻。
随即,一只带着冰雪寒意与奇异暖流的手掌,稳稳覆上他丹田气海!精纯磅
礴的冰寒真气如涓涓冰泉,刺骨注入因元阳锁而滞涩的气海。
冰冷游走间,竟燃起灼热战栗,冰火交织让他几欲痉挛!
下腹深处,元阳锁所在,轰然爆发出岩浆般的灼热!皮肤下似有熔岩在疯狂
燃烧冲撞!姜青麟齿缝溢出闷哼,额角汗如雨下。
他能清晰「感觉」到母亲纤细的手指,正隔着皮肤,在那团燃烧的「元阳锁」
上缓缓画着玄奥符印——每一次看似轻柔的触碰,都像在烙铁上浇下滚油,带来
撕裂剧痛!
「忍着!」母亲的声音前所未有地紧绷。
染着丹蔻的指甲如锋利冰锥,精准抵在他丹田核心!一股精纯霸道十倍的冰
寒真气,猛地刺入他翻腾的气海!
「呃——!」无法形容的剧痛让他如濒死之鱼弓起脊背!
气海表面蛛网般裂开,被束缚的狂暴灵力如脱缰野马,在脆弱经脉中横冲直
撞!
意识即将被撕碎之际两片温软、带着清冽雪莲气息的唇瓣,以一种近乎绝望
的温柔,重重贴上了他咬出血痕的嘴唇!
一股清凉苦涩又醇厚的本源真气,如甘霖自唇间渡来,温柔包裹住暴走的灵
力,如驯服怒龙般引导安抚。
就在这命悬一线之际——李清月身体骤然僵住!
元婴期敏锐灵识清晰感知到:儿子被汗水浸透的薄薄亵裤下,那沉寂十七年
的雄性象征,正以惊人速度苏醒、昂扬怒张!
灼热的温度,瞬间融化了锦被上的玄冰霜纹!
「不…不知羞!」一声惊惶羞愤的呵斥!
蕴含元婴之力的耳光本能甩出,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化为力道失控的轻抚!
她死死咬住下唇,猛地伸手,近乎粗暴地去扯他亵裤衣带!金线崩断!
「这…这只是功法所需…迫不得已!莫要多想!不准想!」声音慌乱,强装
冷厉。
当那充满年轻力量与汗水的胸膛,与她仅隔一层薄如蝉翼的丝质诃子的雪腻
滑软肌肤紧紧相贴时,姜青麟清晰「听」见——母亲胸腔内,心跳如万马奔腾!
她的肌肤异常滚烫,泛起动情的诱人粉红。
那两团从未示人、丰腴弹软的雪乳,沉甸甸压在他胸膛。
顶端两颗悄然挺立、硬如红玉樱桃的蓓蕾,隔着湿透的丝滑衣料,随着她急
促
25-06-16
的呼吸,在他胸膛上磨蹭,每一次摩擦都点燃一串火焰!
更致命的是下腹的触感——母亲仅着轻纱长裙的腿心,那最隐秘柔软之地,
此刻正无间隙地抵压在他怒张滚烫、如烙铁般的昂扬之上!
惊人的热度与湿意几乎要灼穿两人间那层薄薄的布料!
「……忍着!」李清月喘息着,强装镇定。
并指如剑,凝聚最后清明与决绝,猛地刺向他脐下三寸——元阳锁核心!
撕裂灵魂的剧痛与极致的释放感同时炸开!
姜青麟眼前白光刺目,意识抛向虚无顶点!
「解…解开了…」李清月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释重负中带着难言的复
杂。
「本…本以为要到你成亲才解…」
幽蓝烛光映着她因消耗过度而苍白却依旧清冷的脸。
她的目光扫过儿子双腿间——元阳锁解除,血脉通畅,那根雄性象征完全勃
发,狰狞毕露!
万年冰封的脸上,瞬间漾开无法抑制的羞红,从耳根蔓延至脖颈、锁骨!
视觉被剥夺,姜青麟的触感敏锐到惊人。
母亲微凉的手指,带着一丝颤抖,轻轻划过他紧绷的小腹。
凉意与灼热对比鲜明,每一次触碰都激起难以言喻的悸动。
「莫乱动。」声音努力维持冷淡,仿佛例行检查。
但他放大的感官「听」到——母亲悠长的呼吸变得短促紊乱,心跳如密集鼓
点!
「嗯?」她指尖动作猛地一顿,整个人僵住。
姜青麟清晰「感受」到——自己那根滚烫青筋盘虬的昂扬前端,被一只温软
细腻的柔夷轻轻握住了!
包裹感带来的极致刺激让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
「……倒…倒是生的…不错。」语气竭力平静,如评器物。
可那握住的五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收拢,力道加重,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
曾察觉的揉捏感。
这细微的变化,如同点燃弓引信的火星!
一股狂暴热流自尾椎直冲天灵盖!
血脉贲张下,那根肉茎在她掌中惊人地膨胀、变得更加坚挺灼热!
「哼…倒…倒是精神得很!」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似在嘲讽他反应过度。
可她那红得滴血的耳尖出卖了内心。
五指不再仅握着,而是开始生涩地、缓缓地上下撸动!动作僵硬,毫无技巧,
如同完成艰巨任务。
然而,越来越急促沉重的喘息,暴露了她内心的剧烈动摇与强行压抑的陌生
情潮。
「……怎…怎会…这般大…」她几乎无声低语,嗓音干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慌
乱。
姜青麟的肉茎已完全展现成年雄姿:粗长如儿臂,深红,青筋如怒龙盘绕,
狰狞毕露,紫红油亮的硕大龟头渗出晶莹粘稠的露珠。
她纤纤玉手,竟显得如此小巧,无法完全圈住那惊人的粗壮茎身!
「麻…麻烦…」她蹙眉抱怨,仿佛困扰于这不合时宜的庞大。
可另一只手,却鬼使神差般,悄然抚上那滚烫脉动的粗壮茎身!冰凉指尖带
着近乎研究的好奇与无法自控的探索欲,轻轻摩挲鼓胀跳动的血管纹路。
抚弄毫无章法:时而力道过重,惹他闷哼紧绷;时又过于轻柔,如羽毛搔刮,
让他难耐挺腰。
正是这种生涩笨拙、充满禁忌探索的触碰,比任何技巧都更能点燃原始火焰!
第八章 打断你的腿
姜青麟再也忍不住,喉间溢出压抑到极致的闷哼,腰腹绷紧如铁!
「急…急什么?!」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看穿的羞恼与强装的冷厉。
可她的动作却背道而驰,愈发大胆!
抵在龟头马眼上的拇指,开始带着磨人的节奏,重重打转按压那最敏感的凹
陷!
另一只抚弄茎身的手滑向根部,指尖带着试探与惩罚意味,在他紧绷的会阴
处用力一按!
「唔——!」如同被电流击中命门!姜青麟浑身剧颤,腰眼酸麻狂涌,险些
直接缴械!
「没…没出息的东西!」她嗤笑掩饰失态。
可她自己双颊绯红如霞,眼中水光潋滟,清冷早已荡然无存!
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再起。
李清月褪去了湿透的青衫。
此刻,她身上仅余被汗水浸透的丝质诃子与轻薄亵裤。
姜青麟虽陷黑暗,肌肤却清晰「感受」到:一具温软、散发惊人热量与幽兰
体香的娇躯,带着微颤,缓缓贴近他赤裸的身体。
细腻如脂的肌肤滚烫如火炭,紧贴他灼热的胸膛小腹。
丰腴雪乳隔着薄薄丝帛,传递着惊人弹性与重量,顶端的硬挺清晰摩擦着他。
「闭眼。」她再次命令,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自我欺骗的固执,尽管
他早已什么也看不见。
下一瞬——两片柔软滚烫的唇瓣,带着生涩不顾一切的蛮横,重重压上他的
唇!舌尖无技巧可言,笨拙而强势地撬开他齿关,长驱直入!
这入侵带着奇异的占有欲,仿佛要将他所有气息吞噬殆尽,刻下她的烙印。
「娘亲……」姜青麟灵魂深处无声呐喊,震撼与沉沦感几乎撕裂理智。
「专…专心!」
她喘息着艰难退开一丝,唇瓣间拉出暖昧银丝,声音破碎试图训诫:「莫…
莫想些…乱七八糟…」
可她的身体比语言诚实千万倍!
纤腰轻抬,浑圆饱满的娇臀微沉——那早已泥泞不堪、滚烫惊人的蜜穴入口,
带着惊人吸力,如同最饥饿的小嘴,缓缓地、一寸寸地吞没他那粗壮滚烫的肉茎!
「嗯…」一声压抑痛楚的呜咽从她紧咬的唇瓣溢出,秀眉紧蹙。
姜青麟清晰「感觉」到——她的内里紧致如处子之地!温软滑腻又充满惊人
吸力的媚肉,如同活物般瞬间绞紧缠绕上来,疯狂w吮ww.lt吸xsba.m`e挤压他粗壮的茎身!
极致包裹带来的舒爽几乎让他瞬间崩溃!
「麻…麻烦…」
她在他耳边急促喘息,「怎…怎的…这般胀…」
嘴上抱怨不适,可那纤细有力的腰肢,却如本能驱使的蛇,开始摆动!起初
生涩迟疑,带着痛楚,每次下沉都伴随抽气轻颤。
但湿滑紧致的包裹带来的奇异快感逐渐压倒痛楚,动作找到原始韵律,腰肢
扭动幅度加大,速度加快,如同在情欲漩涡中沉浮!
「莫…莫要得意!」
她俯身,贝齿惩罚性轻咬他耳垂,喘息宣告:「这只…是传功…迫不得已…」
然而,身体彻底否定言语!在他胸膛疯狂磨蹭的硬挺雪乳,越来越激烈深入
的挺动,花心深处涌出越来越多滑腻温热的春水,打湿交合处,发出「咕啾」水
声,无不宣告这早已超出「传功」!
「嗯哼…唔…」她极力压抑幼猫般的呻吟,可那不断绞紧抽搐的蜜穴内壁,
汩汩流淌几乎淹没连接处的滑腻春潮,诚实诉说身体深处汹涌的情潮。
姜青麟腰眼酸麻酥软到极致,灭顶快感如滔天巨浪冲击神经!身体禁锢,只
能被动承受母亲生涩狂野的索取。
「没…没用的东西…这…这就受不住?」她喘息讥讽。
可她自己香汗淋漓,玉体泛着动情粉红,紧致包裹他的蜜穴如同痉挛般剧烈
抽搐收缩,花心传来阵阵剧烈吸吮…显然,她也濒临极限!
「嗯…啊——!」突然,李清月浑身绷紧如满弓!十指指甲深掐入他肩头!
一股滚烫热流如火山喷发,自花心最深处猛烈浇灌在他敏感至极的龟头棱冠
之上!
极致刺激如电流贯穿脊椎!
「嗯…呜…!」李清月仰颈发出无法压抑的呜咽!姜青麟清晰「感觉」到—
自己被母亲痉挛收缩到极致的层层媚肉死死绞紧、w吮ww.lt吸xsba.m`e!
随着她失控的剧烈摆动,「噗嗤」水声不绝于耳!
更诡异的是灵力!母亲剧烈收缩的子宫深处,仿佛形成无形漩涡,将他解除
元阳锁后暴走、又被秘法激荡得狂躁的真气,源源不断吸入!
两股力量在最紧密连接处疯狂交融碰撞!
当李清月意乱情迷俯身,如同寻求依靠般,带着情欲印记重重咬住他嘴唇时
——姜青麟识海轰然炸开!无数玄奥晦涩的符文信息如潮涌入——合欢宗「阴阳
和合」双修要诀!
信息洪流淹没他,点燃最后理智!
「娘亲——!」在剧痛、灵力交融与识海爆炸的多重撕扯下,姜青麟双目赤
红,冲破禁制发出野兽般嘶吼!
积蓄已久的滚烫浓精,蕴含磅礴生命精元与失控灵力,如决堤洪流,猛烈激
射,尽数灌注进李清月仍在剧烈痉挛收缩的子宫最深处!
巅峰猝不及防又如宿命必然。
当滚烫生命精华灌注体内的瞬间,李清月浑身剧颤,发出一声悠长叹息,如
同被抽走所有骨头,彻底软倒在儿子剧烈起伏的胸膛上。
一滴滚烫泪珠,从她紧闭眼角滑落,滴在他胸口,烫出一小片红痕。
「混…混账东西…」她伏在他身上剧烈喘息,嗓音沙哑,带着事后的慵懒与
强撑威严。
可她的身体却诚实万倍:一双修长玉腿如同藤蔓紧紧缠绕他精壮的腰身;那
刚承受激烈灌溉的蜜穴,一下下w吮ww.lt吸xsba.m`e着逐渐软下却依旧粗壮的肉茎,仿佛不愿连
接断开。
「这…这次…全…全是为了你安全…才…才与你…传功…迫不得已…你…你若敢
多想…」她故作冷厉瞪他(尽管他闭着眼),试图用眼神威胁。
可那泛红眼尾、微肿唇瓣、潮红脸颊,让威胁苍白无力,充满欲盖弥彰的诱
惑。
断断续续的呵斥中,她发间玉簪早已脱落。
就在两人身体依旧紧密相连、精元交融之际,结合处骤然爆发出璀璨金光!
姜青麟只觉气海如投巨石,翻腾沸腾!
在极乐白光吞噬意识的边缘,一股温润醇厚、带着冰雪本源的磅礴内力,自
紧密相连处,如百川归海疯狂涌入他体内!停滞的修为如点燃火箭,疯狂旋转攀
升!
气海扩张,经脉拓宽,境界壁垒松动破碎!
这便是「阴阳和合」之威!以情为引,以身为炉,灵肉交融,种玉培元!
当最后一丝温润内力渡完,李清月如同被彻底抽干,软绵绵瘫软在他身上,
只剩微弱呼吸。
不知多久,怀中人儿恢复一丝力气。
李清月双手抵着他汗湿胸膛,试图起身。
随着动作,湿热蜜穴艰难退出。
敏感媚肉每一次刮蹭过龟头棱沟冠状沟,都带来令姜青麟头皮发麻的极致舒
爽。
他能「感觉」到,每次刮蹭,母亲娇躯都随之轻颤。
就在龟头即将脱离穴口瞬间,似被卡住,李清月一个趔趄,整个人又重重瘫
软,吞回退出的部分!
「嗯…」惊惶轻哼再起。
姜青麟只觉紧致包裹感再现,欲火重燃,心中竟涌起一丝得意好笑:强大如
母亲,此刻竟也有如此「笨拙」的一面?
李清月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儿子嘴角那一闪而逝的笑意(尽管他闭着眼),
羞恼交加,媚眼如刀般狠狠剜了他一下(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带着气恼在他的
胸膛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姜請麟赶紧收敛心神,绷紧嘴角。
李清月深吸一口气,再次积蓄力量,小心翼翼地向上抬腰。
这一次,,没有意外发生。
当那粗壮的肉茎带着粘腻的水声,终于完全脱离那湿热紧致的温柔乡时,黑
暗中响起一声极其清晰、暧昧无比的「啵」的轻响!
姜青麟未能听见,但这声音落在李清明中,却如同惊雷!她那张刚刚褪去些
许红晕的俏脸,瞬间再次涨得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羞窘!
「坏…坏东西!」她带着无边羞恼轻啐,抬手在那根依旧半硬、沾满混合爱
液的肉茎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这才踉跄起身。
窸窣穿衣声后,她端来温水布巾坐回床边。
「脏…脏死了…」她皱眉嫌弃地看着他身上的狼藉汗渍精斑血迹。
可擦拭动作却轻柔如对珍宝,避开肩头伤口,细致擦过他每一寸肌肤。
擦到腿间那半硬沾满白浊的肉茎时,指尖微顿。
最终,她伸出微颤的手,轻轻握住那滚烫物事,用温热湿巾极其轻柔细致地
拭去残留浊液。
「莫…莫要多想。这…这只是…怕你着凉…」声音努力冷硬,可那红如玛瑙的
耳根暴露了羞窘。
夜深人静,李清月终究回到弥漫情欲气息的床榻。
「睡吧。」她背对他躺下,语气恢复了惯有的冷淡,仿佛之前的一切疯狂都
未曾发生。
然而,过片刻功夫,那看似冰冷的防线便彻底崩溃。
她猛地翻身,如同寻找温暖港湾的雏鸟,一头钻入他宽阔的怀抱中!一双玉
臂紧紧环抱住他的腰身,一条修长滑腻的玉腿更是霸道地缠绕上他的腰腹,整个
人如同八爪鱼般,紧紧地贴在他身上,仿佛要将自己揉进他的骨血里。
「记……记住……」
李清月贴着他的胸膛,侧脸依偎在他颈窝,声音虚弱、疲惫,却又带着种前
所未有近乎卑微的温柔和占有欲,「你……永远是娘亲的……麟儿……只属于娘亲
……」
姜青麟感觉全身穴道瞬间解除。
他睁眼,低头看到母亲依偎怀中、潮红未退、眼角带泪痕的睡颜——那张平
日清冷如霜的绝美脸庞上,竟带着一抹从未有过的、孩子般纯真满足的浅笑。
姜青麟忽的感觉到全身被封的穴道瞬间解除,力量回归。
他睁开眼,低头看到的便是母亲依偎在他怀中、潮红末退、眼角犹带泪痕的
睡颜一一那张平日清冷如霜的绝美脸庞上,此刻竟带着一抹从未有过的孩子般纯
真满足的淡淡浅笑,哪还有半分平日的孤高冷傲他轻叹一声,带着怜惜和一种无
法言喻的亲密感,将怀中这具温软滑腻散发着幽兰体香的娇躯搂得更紧,在她汗
湿的发顶落下极轻极珍重的一吻。
窗外,夜色深沉,一株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的蓝郁金香,幽蓝的花瓣上凝结着
晶莹的露珠,如同无声的见证。
……
晨光熹微,透过精致的纱窗,温柔地洒入寝殿。
姜青麟睁开眼,发现枕边已空,只余淡淡的冷梅幽香。
母亲李清正背对着他,站在铜镜前,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衣冠。
她动作娴熟而精准,每一根发丝都被妥帖地绾起,插上那支象征清冷与身份
的玉簪。
素白的流仙裙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交领严谨地扣到最顶端,遮住了所有引
人遐想的痕迹。
镜中映出的那张脸,已恢复了平日的冰雕玉琢,清冷疏离,眼神淡漠得仿佛
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癫狂缠绵,的只是一场荒诞不经的幻梦。
唯有床单上那片已经干涸却依旧刺目的深色水渍,以及母亲转身欲离时,脚
步那一个细微却无法掩饰的踉跄,如同无声的烙印,昭示着某些真实发生且影响
深远的隐秘。
「看什么」
李清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目光,猛地甩来一记冰冷如刀的眼锋,带着警告和
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恼,「今日起,日晨昏各运转灵犀诀三十六周天,稳固气海,
炼化所得。三后,金丹可固。」
她语气冷硬地吩咐完,转身便向殿门走去,步伐看似从容,却隐隐透着一丝
虚浮。
然而,在即将踏出殿的门槛时,她的脚步却突兀地顿住了。
没有回头,只有一句冰冷彻骨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的威胁,清晰地
传回:「……昨夜之事,若敢泄露与旁人半字……休怪为娘……打断你的腿!」
殿门轻轻合拢,隔绝了内外。
姜青麟的目光脚久久停留在那紧闭的门扉上,昨夜的一切,如同烙印般刻在
心头。
他缓缓坐起身,感受着体内澎湃增长的力量和丹田处那颗若隐若现的金丹雏
形,眼神复杂难明。
第九章 潜龙腾渊
春风掠过秦王府的檐角,惊起一串铜铃脆响。
李清月倚在窗前,指尖还沾着朱砂批阅的痕迹。
案几上堆叠的奏折已处理完毕,墨迹未干的「准」字力透纸背——这是她代
掌豫州政务的第十个年头。
侍女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太妃!」
小丫鬟捧着漆木盒子冲进来,发髻都跑散了半边,「殿下、殿下失踪了!」
李清月指尖一顿,朱砂笔在宣纸上洇开一点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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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眸时,眼底的寒意让侍女立刻匍匐在地:「奴婢找遍王府,只在殿下枕
下发现这个……」
檀木盒子上雕着并蒂莲纹,压着一封素笺。
「母亲大人亲启」五个字写得龙飞凤舞,最后一笔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
上挑。
李清月用指甲轻轻挑开火漆,信纸展开的沙沙声里,窗外一株开得正盛的蓝
郁金香,花瓣无风自动,簌簌飘落数点幽蓝。
李清月素指捏着信笺一角,着眼看去,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眸
色沉静如封冻的湖面。
唯有眉心极轻地蹙了一下,似有鱼影掠过冰层,转瞬无踪。
娘亲:我这次想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不带随从护卫了。
您别担心,我戴着您给的那枚护心坠,安全得很。
在府里闷了这么多年,实在想出去透透气。
我打算先去桂州看看,查查龙脉之事。
要是事情顺利,我还想去杨州凑个热闹——今年的武林大会据说特别精彩,
说不定能打听到些有趣的消息。
最后我一定按时进京,绝不会耽误岁末进宫的事。
给您留了个小礼物,是我自己做的。
我特意用真气温养了三个月,戴在手上冬暖夏凉。
要是……要是您想我了,就摸摸手腕上手串。
爱您的麟儿。
李清月唇线忽然抿紧,指尖在「爱您的麟儿」处无意识摩挲,鼻息略重了一
分,呵得信纸边缘微微卷起。
颈侧淡青血管浮现,如冰下暗流突然湍急。
哼的一声,转眼去看那外表精美的盒子,她打开出来,只见里面有一手串,
手串上有两颗玲珑塞子,里面有几颗相思子,下面有一首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指尖触到盒中物事时却蓦地僵住。
红豆手串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两颗玲珑骰子咔哒相撞,露出内里殷红的
相思子。
「小混蛋……」低骂声揉碎在春风里。
李清月突然转身,流云袖扫过案上茶盏。
侍女们吓得屏住呼吸,却见太妃背对着众人,肩头微微发颤。
窗外蓝郁金香突然枯萎又重生。
那手串不知何时已戴在她腕上,衬得肌肤胜雪。
红豆贴着脉搏跳动,像少年顽皮的心跳。
……
春风掠过树梢,惊起几只山雀。
姜青麟懒洋洋地躺在老槐树的横枝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宽大的侍从
布衣随意敞开,露出锁骨一道心形胎记——那是出生以来就带来的。
树下拴着的灰毛驴突然打了个响鼻,蹄子不安地刨着土。
姜青麟随手摘下一片树叶弹在驴耳上:「慌什么?又没追兵。」
可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的护心符——符上母亲绣的缠枝纹早已被汗水
浸得发亮。
「嗯啊,总算逃出来了!」他伸了个懒腰,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四年软禁,连王府花园里有多少块石板都数清了。
如今这野风裹着泥土气的自由,让他忍不住长啸一声,惊得毛驴直甩尾巴。
躺在树干上的姜青麟只觉浑身舒畅,只时正想着该先往哪去,半日前在茶棚
歇脚时,他偷听到两个散修议论——「玉树县那个新开的玄阴秘境,听说有人捡
到火灵花瓣了!」
「放屁!那等神物怎会……」
姜青麟的茶盏顿在半空。
火灵花,传说中的「火属仙药」。凡人食一瓣可生灵根,修士服之能提纯火
脉。
大齐开国四百年,史册记载不过五株,最近一株还是七十年前剑宗老祖在极
北火山所得。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暗袋。
那里藏着一封十二年前的旧信,纸张已泛黄,落款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
——那是姜湘钰教他认字时,他偷偷在她信上添的。
信纸上的墨迹晕开了一角。
那年他五岁,刚学会写「钰」字,兴奋地举着宣纸满殿跑:「姐姐看我写得
好不好?」
羊角辫小姑娘踮脚抢过纸,却被墨迹蹭花了脸。
她也不恼,反而用沾墨的手指在他鼻尖一点:「小麟要快点长大,以后给我
写一百封信!」
大齐前太子姜恒膝下仅此一女,封号「永宁郡主」。
如今郡主已芳龄十八,却仍待字闺中。
非是皇家不急,实乃郡主自娘胎里便带了一种罕见的寒毒,深入骨髓,只能
依靠大齐龙脉之气强行压制。
虽自小得龙脉护持,仍需每半年承受一次龙气灌体之痛,苦不堪言,却始终
无法根除。
皇帝为此遍寻天下名医奇药,耗费无数心力,也只能寻得些火系灵药稍作缓
解。
能彻底拔除这寒毒根基的,唯有传说中的火灵花。
此次一定要把火灵花拿到手,好帮她治好着寒毒。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际。
「秦王殿下好雅兴。」清冷如碎玉的嗓音毫无征兆地贴着耳畔炸响!
姜青麟浑身汗毛瞬间倒竖,头皮发麻!这声音他刻骨铭心!身体比脑子反应
更快,他猛地就想翻身跃下,然而左耳骤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两根冰凉滑腻、如同上好白玉雕琢而成的手指,已精准地拧住了他耳廓最敏
感的软骨,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耳尖经脉直窜丹田,冻得他半边身子都僵麻了!
「娘、娘亲?!」他僵硬地梗着脖子,一点点扭过头。
李清月就站在横枝之下,一身黛青色留仙裙纤尘不染,宛如月宫仙子谪落凡
尘。
然而,那曳地的精致裙摆暗纹之上,却诡异地凝结着一层细碎的冰晶,无声
昭示着主人赶路时毫不收敛的修为外放与心绪激荡。
她另一只手里,赫然拎着一个精巧的食盒,盒盖半掀,里面躺着三块他今早
溜出王府小厨房时顺走的桃花酥。
「王府的狗都学会翻墙了。」
她冷笑,「你却连隐匿符都贴反了。」
姜青麟一手扶着耳朵一边开口:「哎呀,疼疼疼,娘亲,娘亲,放手,放手,
耳朵要被你揪出来了。」
李清月见他吃痛的模样,心中因他不辞而别而燃起的怒火终究消减了几分,
心下一软,那两根玉葱般的手指便松开了。
姜青麟揉了揉耳朵,看着脸色冰冷的娘亲,不由心里矮了一分:「娘亲,你
怎么来了,这都能找到我,我记得我出府之时没人发现啊,你怎么找到我的,娘
亲」
李清月憋了儿子一眼,不由一哼:「你这点小伎俩还想瞒过谁」
「是是是,娘亲神机妙算,手段通天!您就告诉我嘛,我都跑出这么远了,
您是怎么一抓一个准的?」说着话,手已经极其自然地牵上了李清月微凉的素手。
李清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微微一僵,素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下意识就想抽回。
姜青麟却握得紧,抽了几下未能挣脱,她便也不再强求,任由他牵着,只是
脸上的冰霜之色更重了几分,语气带着薄怒:「我给你的护心符,除了能抵挡元
婴修士的全力一击,在你受到致命威胁时我能感知,其本身……便是我亲手炼制
的感应之物,百里之内,自有牵引。」
姜青麟闻言恍然大悟,忙从怀里掏出那枚温热的护心符,仔细端详,果然见
符箓内部有极其微弱、如同呼吸般明灭的灵光流转。
「我说呢!」
他懊恼地一拍脑门,「布置得那般周密,跑出上百里地,怎么这么快就被逮
住了……」
李清月听完,刚刚缓和一丝的脸色瞬间又冷冽如冰,凤眸锐利地钉在他脸上:
「你看起来很得意?」
姜青麟头皮一紧,连忙摆手,一脸诚恳:「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知道是
娘亲担心我的安危才亲自寻来的!」
李清月不由的叹了口气,才开口道:「你此番要去桂州,路程是如何安排的。」
姜青麟想了想才道:「我想先去玉树县那边,那边开了个秘境,听别人说里
面发现有火灵花踪迹,我想先去看看,然后再去桂州。」
李清月微微颔首,算是认可。
忽然,她抬起眼帘,目光落在儿子脸上,话语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近
乎促狭的奇怪味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有个小心上人了。」
姜青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把那丫头给忘了,是不是关太久了。
一幕幕回忆开始涌现上来,当年他父王来到泸州就藩,当地有个少数民族,
「苗族」,他们以独自功法修炼,尤为出名的就是蛊虫和毒了,并不与世相同。
当年父王初至泸州就藩,辖地内有一支势力庞大的少数民族——苗族。
他们传承独特功法,尤以诡谲莫测的蛊毒之术闻名于世,自成一体,与中原
习俗迥异。
苗人多聚居在「南疆府」,大齐开国后虽设流官管辖,却屡遭激烈反抗,令
朝廷焦头烂额。
直到先帝时期,苗人内部再次爆发大规模起义,最终竟被其族中势力自行镇
压。
朝廷权衡利弊,索性允其自治,设土司管辖,自此南疆府倒也安定了下来。
父王初到泸州,为稳固边疆,也与当地最大的苗寨修好,在他六岁那年,便
为他与当时苗寨族长的女儿定下了娃娃亲。
彼时懵懂,并不知定了娃娃亲。
他任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一阵铃声传来,才看到人,头上系着
铃铛:发髻两侧各系一串细小的银铃铛,跑动时叮当作响,脖子带着蝴蝶项圈:
银制蝴蝶坠子,翅膀可微微扇动。
身着绣花短褂靛蓝色底,袖口绣彩色蜈蚣纹。
下摆百褶短裙,仅到膝盖,裙摆绣满星星和月亮。
第一次见到他那双眼放光的摸样:「你长得好称透,我们耍朋友嘛?」。
再大些,有次随父王正式拜访苗寨。
那丫头已是鬼精灵一个,竟拿着一条色彩斑斓、一看就剧毒无比的蛊虫来吓
唬他。
当时才九岁的姜青麟仗着天生纯阳之体百毒不侵,竟笑嘻嘻地徒手捏住了那
条扭动的蛊虫。
小姑娘惊得瞪圆了眼睛:「你咋个不怕咧?——我喜欢你,你长大取我做婆
娘,要得不!」
她那直白火辣、毫不扭捏的性格,让从小见惯闺阁淑女的姜青麟大开眼界,
也印象深刻。
那时两人尚不知晓婚约之事,只觉得投缘。
后来知晓了婚约,那丫头更是名正言顺地三天两头往王府跑,缠着她这位
「麟锅锅」自他被软禁后,虽也见过几面,得知他无甚大碍,她便也放了心。
后来她似乎继承了苗疆圣女的某些传承,族中长老便严令禁止她再频繁跑出
来见这位名义上的未婚夫婿了。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苗疆深处,一座临溪而建的吊脚楼上。
一位眉心坠着一枚精巧弯月银片、晃动间流溢着七彩光华的明媚少女,忽然
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她揉了揉挺翘的鼻子,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自言自语道:「肯定是我的麟
锅锅在想我咯!」
姜青麟此时想起不优身体一僵,这要是上京忘了去南疆府跟那位小祖宗照个
面……等回来……
他简直不敢想象会被她怎样数落,更怕的是她那些层出不穷、奇形怪状的蛊
虫!虽说纯阳之体不惧蛊毒,但看着那些蠕动的、毛茸茸的、色彩斑斓的小东西,
依然让他头皮发麻。
万一将来成亲……洞房里要是爬出条蜈蚣或者掉下只蜘蛛……姜青麟猛地打
了个寒颤:「我出泸州前会去看看的。」
李清月指尖敲了敲儿子额头:「杨依依上月及笄礼,族老们已经在准备婚聘
了。」
她故意顿了顿,「听说……她养了窝新蛊?」
姜青麟喉结滚动。
上次见那丫头,她非说「情蛊」是糖丸,结果他拉了三天肚子。
李清月看着这个儿子,突然蹦出一个念头,这小子此番离了泸州,天高海阔,
见识了外面的繁花似锦、莺莺燕燕……会不会……连娘都抛在脑后了?
这念头一起,她自己都觉莫名,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更深的烦闷,不由冷哼
一声,语气又冷硬起来:「你除了要去见她,沿途记得去日月关,日月关的驻军
上月传讯,说在边境发现妖族异动。」
李清月突然掐诀凝出冰镜,镜中浮现边关烽火台,「你外公传讯,让你进京
前过去一趟,说有事要交代与你,还有你外公的旧伤……最近发作得厉害。」
说完脸色稍稍转红的李清月,从怀里摸出了一本蓝色古籍,犹豫片刻才继续
开口道:「这是阴阳和合法下篇,是由合欢宗先祖所创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到
了我师傅的手中,那会我和你父王联姻之时,师尊便将它交予我,说是……」
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语速加快,「说是于…于稳固道侣根基、精进修为大
有裨益。上次…我与你…」
话到此戛然而止,她脸上已是嫣红一片,宛如冰山上骤然绽放的雪莲,美得
惊心动魄又带着凡尘的羞窘。
「反正就是对双修有益之功法,虽说已经遗失了上篇,但仍是一本修炼神法。」
只是她没发现书页间夹着一片干枯的蓝郁金香。
那本蓝色古籍被拍在姜青麟胸口,封皮上《阴阳和合》四个字犹带霜痕。
姜青麟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冷梅香——和母亲寝殿熏香一模一样。
李清月广袖翻卷如云,却掩不住腕间红豆突兀的艳色。
姜青麟瞥见书页间干枯的蓝郁金香——正是七年前他冒死采回的那朵。
她突然掐住儿子下巴,指甲在喉结上压出月牙痕,「若让我发现你拿它胡作
非为——」话未说完就被拽入怀中。
红豆手串突然发烫,两颗玉骰咔哒相撞,露出内里血红的相思子。
李清月没有防备被儿子猛的一拉,整个人失去重心,整个人靠在了姜青麟的
怀里,当反应过来,不由柳眉倒竖,质问到,「逆子!你干什……」
姜青麟没有回答,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她,手指摸上了她手臂上的手串,脸上
开始显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李清月被他这直白又放肆的目光看得心头莫名一虚,方才升腾的怒火竟被这
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搅得七零八落。
被他强健的手臂圈在怀里,她才恍惚惊觉,这小子的肩膀何时已如此宽阔?
胸膛何时已如此坚实?时间竟过得这样快……快得让她措手不及。
那个曾在她身后跌跌撞撞、咿咿呀呀喊着「娘亲」的稚嫩孩童,不知何时已
悄然长成了需要她微微仰视的青年。
此刻,她被他牢牢圈住,竟要费力仰头才能看清他带着戏谑笑意的脸。
这认知让她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和……被冒犯的羞恼。
她强作镇定,试图挣脱,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微喘:「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还不快放开!」
「我就不。」耳边传来了姜青麟戏谑的声音,李清月顿时火冒三丈,抬起了
头,刚想要教训教训她这个翅膀硬了的儿子。
「逆子!」她掌心凝出冰刃,却在触及他咽喉时突然软化。
这个细节让姜青麟胆子更肥,低头就含住那两片薄唇。
双唇被骤然封缄!李清月脑中轰然一片空白,本能运转功法又强行散功,就
在这灵力激荡、心神失守的间隙,一条温热而灵活的舌头已不由分说地撬开了她
的贝齿,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勾缠住了她无处躲藏的小舌!
「唔……你……嗯……放……放手……啊……」破碎的、带着浓重鼻音的抗拒从
她被堵住的唇齿间断续溢出。
姜青麟贪婪地追逐、w吮ww.lt吸xsba.m`e着娘亲口中那清甜又带着冷梅幽香的津液,两人的
气息彻底交融在一起,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细微水声。
李清月被他噙着唇舌,喉间发出幼鹿般的哀鸣,一双凤目瞪得滚圆,死死盯
着近在咫尺的儿子,那眼神里混杂着滔天的羞怒、难以置信的震惊,还有一丝连
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离水光。
若非这是她的儿子,她真想一口咬断那放肆的舌头!然而,她片刻的失神和
隐忍,似乎被对方解读成了默许。
她的忍让似乎让姜青麟得寸进尺,忽的感觉胸前受袭,李清月瞳孔骤缩。
元婴期的护体罡气本能暴发,却又在震飞儿子的瞬间收力——结果只让他跌
坐在树根上,连衣角都没擦破。
李清月胸口上下起伏,脸色还带着红晕,急促的喘息让她饱满的胸线勾勒出
惊心动魄的弧度。
绝美的脸上红晕未褪,甚至更盛,几缕被气息吹乱的发丝粘在汗湿的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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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来不及吞咽的、混合了两人气息的晶莹涎液,正沿着她微肿的唇角缓缓
滑落,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她抬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狠狠抹去那丝狼狈的痕迹,声音因强压的怒
火和未曾平复的喘息而微微变调:「你……放肆!」
她努力调息,试图压下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和那翻腾不息、混杂了羞耻、愤
怒与某种隐秘悸动的复杂心绪。
「甜吗?」她盯着跌坐在地的儿子,抹着嘴角,绽开一个冰冷至极、带着血
腥气的笑容,眼神锐利如刀。
不待姜青麟有任何反应,她便冷哼一声,那目光如有实质般剜了他一眼,广
袖猛地一拂,转身便要化作遁光离去。
然而,那依旧绯红如霞的双颊,以及转身时脚下那微不可察的、几乎绊了自
己一下的踉跄,彻底出卖了她内心远不如表面那般冰封平静的滔天巨浪。
姜青麟舔舔唇:「比桃花酥甜。」
下一秒剑气横扫,整棵槐树轰然倒塌。
灰毛驴尥蹶子狂奔,姜青麟拽着缰绳被拖出三丈远,还不忘回头喊:「娘亲!
书我会好好研读的!」
第十章 杨柳依依
苗族聚居地的边缘,一处临渊的悬崖孤悬。
崖边,一位身着盛装的苗族少女正托腮远眺。
她额间束着精巧的月牙额链,眉心坠一枚小巧的弯月银片,随着微风轻颤,
流光浮动。
颈项上层层叠叠的蝴蝶银项圈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深紫色的对襟上衣用金线密密绣着繁复神秘的「百蛊朝圣图」,下身的蜡染
长裙铺展在岩石上,裙摆暗藏的蝴蝶群纹随着她无意识晃动的双腿轻轻波动,宛
如活物振翅欲飞。
杨依依百无聊赖地坐在悬崖边,双脚悬空,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心思早
已飘到了远方。
突然,一双温热的手掌从身后轻轻覆上了她的眼睛,一个她朝思暮想的声音
带着笑意在她耳边响起:「猜猜我是谁?」
杨依依浑身一颤,没有半分迟疑,猛地转身,像归巢的雏鸟般一头扎进来人
的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自己嵌进去。
姜青麟被她撞得微微一晃,随即稳稳接住她,一手回拥,另一只手自然而然
地抚上她柔软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和一丝担忧:「怎么了依依?
谁欺负我家姑娘了?」
杨依依埋在他胸前,闷闷地「哼」了一声,脸颊蹭着他衣襟上微凉的银扣:
「哪个敢欺负我咯?我就是……太想锅锅了嘛。」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一丝后怕的湿润,「刚才还以为是在做梦,
要抱紧点才晓得是真的!」
姜青麟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心头微软,又带着一丝被遗忘许久才想起的愧
疚。
他用无名指弯起,轻轻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尖,失笑道:「你呀,一点都没长
大」
杨依依立刻鼓起腮帮子,冲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粉嫩的舌尖。
随即,好奇取代了娇嗔:「锅锅,你啷个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想我想得遭不
住,偷偷溜出来看我的?」
姜青麟心口又是一滞,那份愧疚更深。
被禁足太久,刚获自由时竟险些忘了这个牵肠挂肚的小人儿,若非母亲提醒
……他不敢想象若真忘了,此刻她会如何伤心。
他手臂收紧,将怀里的人儿搂得更密实,低头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她光洁的
额角,温声道:「嗯,是想我家依依想得遭不住了,才偷偷溜出来的。」
甜蜜的暖流瞬间溢满杨依依的心房。
她欢喜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却又像忽然想起什么,小手推了推他坚实的胸膛:
「好啦好啦,看到我就好咯!锅锅你快些回去嘛,莫等哈被人发现你偷跑出来,
又要挨罚!」
姜青麟扶正她的肩膀,看着她写满担忧的小脸,忍不住又捏了捏那软乎乎的
脸颊,这才正色道:「莫担心。其实是皇上解了我的禁。」
他顿了顿,看到杨依依眼中瞬间迸发的巨大惊喜,接着道,「不过,提前解
禁,是要我动身进京的。」
杨依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被霜打的花苞,整个人都蔫了下去,嘴角委
屈地垮了下来。
姜青麟看着她瞬息万变的脸色,觉得可爱又心疼,忍不住又伸手去捏她垮掉
的小脸,打趣道:「咋了?怕锅锅去了京城花花世界,就不要我家依依了?」
这话像是戳中了杨依依的心事,她立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竖起柳眉,
一脸愤愤:「你敢!你要是敢不要我咯,我就……我就……」
她「就」了半天,憋红了脸也没想出个厉害的威胁。
姜青麟忍着笑,故意追问:「就咋样?」
杨依依杏眼圆睁,终于憋出「狠话」:「哼!我就抢!抢不到我就偷!把你
五花大绑捆回来,关到我们寨子里头,看你还跑!」
「你呀!」姜青麟朗声笑起来,胸腔震动。
他再次将气鼓鼓的小姑娘拥入怀中,下颌抵着她的发顶,目光投向悬崖外盘
旋的飞鸟,声音低沉而郑重:「依依,等我从京城回来,就娶你做我的婆娘。等
我,要得不嘛?」
杨依依温顺地依偎在他宽厚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方才的委屈被巨大
的甜蜜冲散。
她不满地嘟囔:「反正都等嫩个久了,再等些日子也没得啥子……对咯锅锅,」
她忽然仰起小脸,眼中满是忧虑,「你这次去京城,危不危险咯?」
姜青麟沉吟片刻,故作轻松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嗯……应该没得啥子危险。
再说咯,我可是大齐的亲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也就只有你这个
胆大包天的丫头,敢偷偷往我碗里下蛊!」
「哎呀!那都是些对身体有好处的蛊嘛!」
杨依依立刻急了,小脸涨红,辩解道,「别个想要我还不给咧!就你,得了
便宜还卖乖!」
姜青麟低笑,大手一下下顺着她的后背,像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儿:「我都晓
得。要不是晓得你的心意,你那点小动作,能瞒得过我?」
杨依依伸出纤细的手指,调皮地在他俊朗的脸上虚划了几下,眨着眼问:
「晓得你还吃?就不怕我哪天真的下个厉害的蛊害你呀?」
姜青麟收起了笑容,深邃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刻进心底,语
气无比真诚:「别人我不知道。但你,依依,我一辈子都不会怀疑。」
这直白而深沉的信任像滚烫的蜜糖,瞬间浇灌在杨依依心头。
她只觉得心跳如擂鼓,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羞涩难当。
「你……你在这里等我一哈!」她猛地从他怀里跳开,像只受惊的小鹿,头
也不回地朝寨子方向跑去,深紫的裙摆和银饰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匆忙的流光,叮
当作响。
姜青麟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又宠溺地摇头失笑。
没过多久,杨依依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几缕碎发黏
在颊边。
姜青麟迎上去,自然地抬起袖子替她擦拭汗水,目光落在她紧握在身后的手
上,好奇道:「跑嫩个急做啥子?拿了啥子好东西给我?」
杨依依大口喘着气,好不容易平复呼吸,才红着脸,带着命令的口吻道:
「你把眼睛闭到起!闭紧点!我没喊你睁开,绝对不许睁开哈!」
姜青麟含笑依言闭上了眼睛。
等了一会儿,却没什么动静。
正疑惑间,只听她焦急地小声催促:「哎呀,你快点蹲下来嘛!我够不到!」
姜青麟以为是项链或额饰之类,顺从地微微屈膝蹲下。
刚蹲稳,便觉一阵带着少女馨香的清风拂面而来。
下一秒,两片温热、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唇瓣,带着生涩和决绝,轻轻地、准
确地印上了他的嘴唇!
姜青麟浑身猛地一震,僵在原地。
那柔软的唇笨拙地停留了一瞬,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紧接着,一条怯生生又带着执拗的小舌试探着探出,生涩地试图撬开他紧闭
的牙关。
撬了几下无果,那唇的主人似乎急了,鼻息咻咻,喉咙里溢出含糊又焦急的
呜咽:「嗯……嗯嗯……」
姜青麟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怜惜,不再逗她,顺从地松开了牙关。
就在他开启的瞬间,那柔软的小舌立刻滑了进来,带着一股清甜的气息。
然而,不待她「攻城略地」,姜青麟便反客为主,温热的舌强势地缠住了她,
引导着这场青涩的亲密。
他的吻温柔却不容抗拒,带着安抚和探索。
杨依依哪里经历过这个,只觉得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入
他怀中,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姜青麟也准备稍稍退开时,她仿佛终于想起了
「正事」。
一条香滑的小舌带着一丝微凉的、米粒大小的硬物,混着甜津津的香涎,趁
着他唇舌缠绵的间隙,坚定地推了过来,直抵他喉间。
姜青麟瞬间了然——是蛊!
他没有任何犹豫,顺从地喉头一动,将那带着她气息的小小异物咽了下去。
那蛊虫入腹,竟似化作一股暖流,瞬间融入四肢百骸,再无踪迹可寻。
杨依依这才如释重负般,结束了这个漫长而羞人的吻,喘息着退开。
唇分之际,姜青麟已然睁开了眼。
只见怀中的少女双颊酡红如醉,樱唇微肿,水润的眼眸蒙着一层羞怯的雾气,
额上那枚月牙银片被细汗浸得紧贴肌肤,在金色夕阳的晕染下,美得惊心动魄。
一股难以抑制的悸动涌上姜青麟心头,他眸色一暗,不等她喘息均匀,便再
次俯身,精准地攫获了她的唇瓣。
这一次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和炽热的情潮,远比刚才更加深入和霸
道。
他轻易地闯开她尚未闭合的齿关,在她小小的口腔内攻城略地,追逐着她无
处可逃的软舌,肆意汲取着她的甜蜜。
杨依依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无力地攀附着他,任他予取予求,鼻息间全是他
的气息,意识渐渐迷蒙。
良久,姜青麟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唇分时,带起一缕细细的银丝。
看着她被吻得迷迷糊糊、娇艳欲滴的模样,姜青麟心中爱意满溢,指腹轻轻
摩挲着她滚烫的脸颊,声音带着情动的沙哑:「喜欢吗,依依?」
杨依依大口喘着气,羞得根本不敢看他,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又娇又软的
「哼」,算是回应。
她平复了一下狂乱的心跳,这才从身后拿出一个古朴的木盒,努力板起小脸,
命令道:「坐好!」
姜青麟依言在旁边的岩石上坐下。
杨依依打开盒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面皮」。
她屏息凝神,将面皮仔细地覆盖在姜青麟脸上。
那面皮一接触到皮肤,仿佛瞬间活了过来,边缘处似乎有无数细微的、几乎
感觉不到的触须伸出,紧密地贴合、吸附在他面部的每一寸肌肤上,严丝合缝,
毫无异物感。
杨依依的手指在他脸上轻柔地按压、抚平,左右端详了好一阵,才满意地点
点头。
「这下应该看不出来咯。」
她松了口气,解释道,「这是我们苗疆秘传的『千面』,用特殊蛊术鞣制的。
不是元婴期的高手仔仔细细地探查,根本发现不了你戴了面具。」
姜青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温润自然,确实如同抚摸自己的皮肤一般,
不禁奇道:「依依,你给我戴这个做啥子?」
杨依依立刻叉起腰,一脸「我都是为了你好」的严肃表情,煞有介事地说:
「外头那些坏女人可多咯!锅锅你长得这么『称透』,万一被哪个女妖精看上了,
把你抓去当小白脸啷个办?」
她说着,还夸张地抖了一下肩膀,仿佛想到了可怕的画面,「把你关起来当
玩具,天天榨……榨干你!我这是为了保护你!」
姜青麟被她这番「高论」逗得哭笑不得,屈指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你呀!
一天到晚看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脑袋瓜里净想些稀奇古怪的!」
杨依依捂着被敲的额头,吐了吐舌头,拉着他的胳膊摇晃撒娇:「哎呀,反
正你就戴着嘛!戴着嘛!听话!」
姜青麟拗不过她,无奈地摇摇头,转而问道:「好,依你。那刚才……你喂
我吃的是啥子蛊?它一进去,我就感觉不到它了。」
杨依依眼神飘忽了一下,故意慢悠悠地说:「哼!那可是『情蛊』!专门治
你们这些负心汉的!只要让我发现你对我变了心,它就会立刻发作,在你心肝脾
肺肾里乱钻乱咬,让你痛不欲生,七窍流血!」
她努力做出凶狠的样子,但眼底的笑意和羞意却藏不住。
姜青麟哪里会信她这番「恐吓」,只当是小姑娘害羞不肯说实话。
他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再追问。
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用锦帕小心包裹的东西,一层层打开,露出一条精致的
项链。
红绳系着一枚双层的同心圆玉佩。
外层圆环是温润的和田白玉,内层稍小的圆玉则像一枚精巧的玉璧,正面精
雕细刻着一朵盛放的并蒂莲,花蕊处赫然是姜青麟与杨依依幼时相依相偎的可爱
模样,翻到背面,则是两人如今长大后的容颜,眉目传情,栩栩如生。
最妙的是,提着红绳轻轻一捻,内层的玉璧竟能在白玉圆环内缓缓旋转,流
光溢彩,匠心独具。
「喜欢吗?」姜青麟的声音温柔似水。
杨依依的目光瞬间被牢牢吸住,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项链,指尖颤抖地抚过玉
璧上两人的面容,眼中的水汽迅速凝结成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她猛地扑进姜青麟怀里,紧紧攥着项链,哽咽着用力点头:「喜欢!最喜欢
锅锅了!」
姜青麟心中酸软,紧紧回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沉声叮嘱:「好了,
乖。锅锅真的要走了。你在家乖乖的,莫惹事,安心等我回来。等我从京城回来,
就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你做我的婆娘!晓得了不?」
杨依依在他怀里用力蹭掉眼泪,抬起头,眼圈红红地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舍
却无比坚定:「我晓得咯!锅锅,你一定要快点回来!我等你!等到天荒地老都
等!」
看着她含泪的眼眸,姜青麟心头万般不舍,忍不住再次低头,在她光洁的额
上印下一个珍重而温柔的吻。
随即,他狠下心来,松开怀抱,转身大步离去,没有再回头。
那戴着「千面」的平凡面容下,是压抑翻涌的离愁。
杨依依静静地伫立在悬崖边,深紫色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她一动不动,痴痴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那身影彻底融入暮色,消
失在蜿蜒的山道尽头。
晚风吹动她的蜡染长裙,裙摆上的暗纹蝴蝶仿佛在风中轻轻振翅,颈间的银
项圈发出细碎空灵的轻响。
她依然站在那里,像一尊望穿了时光的雕塑。
就在这时,一个煞风景的、带着调侃意味的声音突兀地在旁边响起:「人影
子都看没得咯,还杵在这儿,硬是要变成望夫石嗦?」
杨依依被这声音惊得一跳,脸上的痴情瞬间化作羞恼的红霞,她猛地转身,
跺脚嗔道:「老汉!你啷个偷听别个讲话嘛!为老不尊!」
苗疆族长杨正心背着手,慢悠悠地从一块山石后踱步出来,一脸「我才懒得
管你们」的表情:「哪个想听你们这些小娃儿肉麻兮兮的?我是感应到你体内的
『心蛊』波动剧烈得很,怕你出事才过来看看!哼!」
他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女儿还攥在手心的玉佩项链,语气更酸了,「俗话讲,
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
你这水还没泼出去呢,倒先把我们寨子的宝贝「生生蛊」给泼出去了!胳膊
肘往外拐!」
杨依依一听,立刻换上讨好的笑容,跑过去拉住父亲的手臂使劲摇晃:「哎
呀!老汉!莫生气嘛!那生生蛊在我身上,有您这个顶天立地的大巫老汉保护,
我能有啥子危险嘛?搁着也是浪费!给锅锅防身不是正好?」
杨正心甩开她的手,又重重哼了一声,酸溜溜地说:「哼!人都走半天了,
还一口一个锅锅锅锅!叫得亲热!」
他背过身,望着女儿跑来的寨子方向,长长叹了口气,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有
些萧索,「唉!养了十五年的水灵白菜哟……终究还是让外头的「猪」给拱了……」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自顾自地往山下走去。
「哎呀!老汉!你慢点嘛!等等我哈!」杨依依脸上红晕未消,却也顾不得
害羞,连忙提起裙摆,追着父亲的身影,清脆的银铃声和焦急的呼唤声,一路洒
向暮色渐浓的山寨。 [ 本章完 ]
25-0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