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了,求求你。我发誓再也不看向他人了,我想,被祐介拥抱。请你,抱我吧。」
「不行。性病又很恐怖。不如说,不论什么都不行。」
然后,录音中佳世的哭声,和现实中的嚎啕大哭合作一处……
公开处刑,完毕missionplete
第48话怒火
虽然我恳请佳之叔叔不要这么做,但他还是保持土下座不肯起来。
麻烦了。
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全都说出来。
虽然对我来说都是想要忘记的经历,但我姑且再次简单说明了一下至今为止发生的事情。
佳世还在胡闹,菜摘阿姨看不下去那副样子,过去哄她了。
和透着一股不敢相信气氛的绿川家形成对比的是,佳之叔叔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听我叙述。
当我一再恳求之后,佳之叔叔终于站了起来。
然后,他的眼神锐利起来。那是准备保护女儿的父亲的表情。
「……但是,祐介君。」
「……什么?」
「既然佳世已经像刚才那样向祐介坦白一切,请求帮助,那么在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尽可能伸出援手的。」
「……什么?」
「佳世的行为确实无法原谅。我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你和佳世到现在为止一起度过的日子难道就渺小到,能让你如此冷酷地抛弃佳世吗。」
「……」
您在说啥。
伸出援手……是要在佳世背叛我之后,又对我说「抱我」的那时候吗?
这真是惊到我了。这是老丈人下达了上床许可。
虽然我想这样打个哈哈,但佳之叔叔却很认真。
我求你了让我开个玩笑吧。
我已经不想怀着那么悲惨的心情流泪了。
佳之叔叔的话也许有些道理。
这当然是为了他的女儿。这点我明白。
正因为明白,所以请容我反驳。即便您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冷酷地抛弃了她?最先干出抛弃这种事的,究竟是谁啊?在那之前,我可是认真地和佳世说过『我喜欢你』。
这是我明知她已经出轨了,却还一心想让她回到我身边而不得不说的话,您能懂吗?」
「那是……」
「倒在个子比我高,篮球打得好的帅哥怀里的佳世,早已将我们一起度过的漫长岁月给全部否定掉了啊。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寻╜回?」
「……」
「被突然出现的男人,给予了「我绝对比不过他」这一屈辱的我,又有谁来安慰呢?」
「……」
「我没有把事情告诉佳之叔叔你们,可能是不对。但是,我该怎么跟你们说呢?我被佳世认为不够男人了,一个我怎么也敌不过的帅哥把佳世从我身边给抢走了,佳世还和他做了会导致怀孕的事情,我这么说就好了吗?」
可恶,眼睛里有汗流出来了。还停不住。
为啥我非得在家人和恩人的面前把这么屈辱的事说出来啊。
啊啊是的,我一败涂地。我在关于佳世的斗争中输给了池谷。输得体无完肤啊。
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理解了我十分冷静地流着泪诉说的心里话,佳之叔叔自不用说,老爸老妈佑美和菜摘阿姨,还有佳世,全都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你看看。
我也嚎啕大哭。只是没出息地大哭。
明明我和琴音将在一起的时候都能装作忘记的。
沉睡在记忆深处的屈辱涌上心头,无法阻挡。
我这时痛切地感到,恐怕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这种屈辱了。
忘了在哪里看到的。
所谓出轨,是心理层面的谋杀。
我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好运,倒还没到那一步。
但也毫无疑问受到了无法治愈的伤害。
啊,啊啊啊,啊啊啊……祐介,祐介诶诶诶……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啊啊啊啊呜呜呜……
我是脑子出问题了,我是脑子出问题了啊啊啊……全都是,全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佳世也跟着大哭起来。众人都在发愣。这场闹剧是咋回事。
简直和「给我眼泪」的那个节目*一样。又
不是「这是秘密」的见面环节。
桂小金治也会吓一跳啊。(注:「それは秘密です!!」,是一档1975年开始播的电视节目,主持人是落语名家桂小金治。节目主要是请多年不见的师生或者亲人重逢叙旧,嘉宾每每热泪盈眶。)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佳世她,佳世她真的……对不起……」
别说佳之叔叔,连菜摘阿姨都低下了头。
「……祐介。话都没听就揍了你,对不住。」
「老哥……对不起。」
老爸和佑美好像也被现场的气氛感染,来向我道歉。
菜摘阿姨用双臂温柔地环住佳世的头,老妈则紧紧抱住了我。
我和佳世都止不住地哭。
啊啊,好想见琴音酱啊。
好想见唯一能明白这份痛哭,这份愤怒,这份屈辱的琴音酱。
第49话台风过后,超级加倍*
(注:「さらに倍」,日本竞猜节目「クイズダービー」中的名台词。)
「祐介君,今天真的很抱歉。不知如何才能弥补过失,但还请容我改日登门拜访。」
「我们也会好好反省对佳世的过分溺爱。」
佳之叔叔和菜摘阿姨再次道歉之后,吉冈家的三人回去了。
他们接下来估计要开家庭会议吧。
虽然事已至此,但搞出这么大乱子恐怕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记忆中就连在佳世面前都没这样过。
当然,我忧郁的样子好像已经不止一次。忧郁冒险岛*。忧郁键十六连击。
(注:原文是「鬱ってハニー」,玩的是tv动画「bugってハニー」的梗,这个动画我看萌娘百科上译作冒险岛。
此动画的背景用的是游戏高桥名人之冒险岛的世界观,而「十六连击」是高桥名人的得意技能,在一秒内飞速按动十六次按键。)
佳世大哭了一阵子,而后乖乖地被佳之叔叔和菜摘阿姨带回去了。
她那不太够用的大脑好像终于明白,自己做的事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看起来已经脱离了满脑子只考虑自己的状态。
嘛,现在一切都迟了。
我想起美良乃老妈抱着我的时候,喃喃自语的话。
然后老爸说道。
我应该先听听祐介怎么说的,结果冲昏了头没能冷静下来。抱歉。明明我自己也做了同样的事……」
他再次土下座。平日里的欢乐气氛在那时烟消云散。
我只说了一句「别这样」就用尽了全身力气。
再这么写下去不整点活出来活跃气氛的话,读者别说会骂,估计都得弃书了。
结果最后,佑美她。
一直念叨着恐怖的台词。然后眼中的高光消失了。
等奈保里炭来我们家玩的时候我得提醒她小心一点。
不过,老爸说的「同样的事」到底是啥。
十七年前的事,我也只知道个大概,细节方面不甚清楚。
爷爷奶奶已经做古,很有一种现在还了解这干啥的感觉。
但我是不是应该向真之助桑和友美惠桑打听一下详情啊。
……
现在的我到底怎么了。
和琴音酱一起哭的时候,的确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来着。
但这次落泪的时候,心理的阴霾简直重得挥散不去。
……
对啊。
因为这回没有人和我一样,经历过所爱的人出轨这种情况。所以我的心情肯定不会被他们理解。
我是这么认为的。
——啊啊,果然现在得去见琴音酱一面。
虽然可能是自私的举动,但我还是想见琴音酱,想见的不行。
没等家里人答应,我说完就跑出了家门。
发消息或者打电话是不行的。我要直接见面。不见不行。
尽管夜已深,我还是来到了琴音酱所住的公寓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
公寓前,一位穿着西装身材高大的男子离去的身影,和对那个人深深鞠躬的初音伯母。
然后我装作没事走过去。
初音伯母注意到我,有点慌张。
刚才那位先生是怎么回事呢。
虽然这样想着,但看到初音伯母慌张的样子,我瞬间判断出这不是我能介入的事情。
至少,两人之间感受不到绯闻的气息。
听到我的话,初音伯母张大了眼睛。
「……啊,啊啊,是这样的。琴音她现在在那边的漫画咖啡店里。说是关于周日有要考虑的事。
这么一说我注意到了。离这里大概五十米处,有一间叫做「自慰空间」的漫画咖啡店。
好猛,还写着「大房小间,纸巾齐全」,这是个啥样的空间啊。
感觉里面应该到处都是烤章鱼的味道*。(注:「イカ臭」,日本常用这个来形容精乳的味道。)
虽然很难想象琴音酱会进行自我满足selfcontent这种运动,但她进那种地方总感觉不太好啊。
「原来是这样……那就算了」
「……绿川君?」
「……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吗?」
初音伯母好像发现了我的样子有些奇怪。一脸担心地问道。
我当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初音太太见我如此,便微笑着提议。
我顺从初音太太的建议,再次叨扰白木家。
再次看到,不禁感叹真是家中陈设真的很朴素。
虽然充满了生活感,但怎么说呢,却不像是只有女性居住的房间那样华丽。
即便如此,这也是和假女友的妈妈单独相处的场景。
通往魔法师之路的旅程童贞都已经走到折返点的我,没理由还能保持常态。
我连倒的茶也没喝,有些僵硬地保持着正坐。
初音伯母开始引起话题。
原来如此,世间的处男童贞们,都是被大姐姐的这种体贴之处俘获的吧。
遗憾的是这次不是大姐姐而是妈妈。
记下这点吧。
「……您说。」
「你和琴音是怎么认识的?」
「……诶?」
「我不认为那个孩子会主动想要和男孩子打交道,加上我觉得绿川好像并不习惯和女孩相处。而且你们也不是班里的邻座这种情况。所以对你们相识的契机有些感兴趣。」
全被看穿了。
「您没听琴音酱说过吗?」
「那个孩子不怎么说自己的事情。所以从来没有听她说过。」
「诶?」
「但是呢,那孩子已经一心扑在绿川君身上了。又是开心地和我说当天发生的事,又是一整晚抱着手机不放。虽然说过是假装交往,但现在看起来倒像是在骗我一样。」
只是单纯出于好奇吗。还是作为母亲,想要阻止女儿不纯洁的行为呢。
虽然无法确认初音伯母的真意,但告诉她的确实是我们在假装交往,彼此的关系是都被重要的人背叛了。
虽然我觉得,想起刚才在家里发生的事情的话,泪水可能又得夺眶而出。
但总感觉初音太太和琴音酱的气质很相似,在她面前我说不定能平静地说出来。随即我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我和琴音酱都另有男朋友和女朋友。」
「诶?这是真的吗?」
「是的。然后,琴音酱的男朋友和我的女朋友背叛了我们,出轨了。在互相分享了情报之后,我们就熟了起来。」
我开始平淡地陈述事实。
但是,听了这话之后初音伯母变得很奇怪。
她脸色发青,额头上冒出汗水。
我不知道初音伯母为何会如此狼狈。于是思索着该说些什么,纠结了好久。
第50话低气压母亲,高气压少女
不一会,初音伯母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眼神好吓人。不知怎么,在我看来她的头发也像蛇一样缓缓蠕动起来。
如果和她对视的话会不会被石化啊,我。
……
她该不会是要对我说「给我离琴音远点,你这只黑寡妇蜘蛛*!」之类的话吧?
(注:我猜这里是因为黑寡妇蜘蛛会吃掉配偶,所以如此比喻……)
虽然我也有身为害虫的自知之明,但希望能把我当个火蚁之类就好。
「……那个,绿川君。真不好意思……」
「我,我在,请问什么事?」
「琴音的男友出轨这件事,如果你知道详细经过的话,能不能和我说说呢?」
「……什么?」
我去。白害怕了。看来不是要说让我滚远点之类的事。
我的anquan是不是得到一点保证了?
不对不对,她的气场还是像美杜莎一样,我还没法搞怪。我可不要怠慢啊。
但是,又该从何说起呢。
顺带一提,一旦要说明这件事,就得把我自己的情况也扯出来啊妈咪。
坏了,初音伯母的压迫感在不断攀升。
我区区一介处男高中生,怎么可能敌过经验丰富的前·人妻嘛。
我站在死或生的分界线上,除了举起白旗之外别无他法。
这就是真正的母亲妈妈,吗。
……
以上,结束。我把直到之前家族会议为止的事情都说了。
在刚才的修罗场中,我因为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理亏所以态度很强硬,但现在可不能那样。
可以说我是在「不甘心,但是很有感觉*」等级的心情下,惴惴不安地讲述着。
(注:crimsonics的名台词「悔lい、でも感じちゃう」,反正就不是啥好词)
我可能说得太多了。
但是,总觉得初音伯母在我心中有些不可思议。
有一种不由自主地向她坦白的感觉。
在我讲述过后,现场弥漫着初音伯母所散发的,沉默又带点妖娆的压迫感。
我不禁要被压得梨汁四溅*,尿出来了。(注:梨汁ブシャー,千叶县船桥市的非公认吉祥物:ふなっlー的名台词。)
虽然我很想找点办法打破这种氛围,但实在是没有在这时胡闹的胆量。
——我正这么想着。
「……绿川,君……谢谢你。」
「啊,十,十分抱歉!诶?」
「真的非常感谢你,在琴音遭遇她本人无可奈何的巨大屈辱时,可以陪她一同哭泣。」
我本以为肯定要被骂的,不禁发出了傻子似的声音。
虽然初音伯母完全没有在意我的傻相,但她究竟为何要向我道谢呢。
因为初音伯母的表情已经软了下来。所以我有点夸张地回应了一下试试。
不过,这话也不见得是开玩笑。正所谓坑人亦坑己。我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请用「不见得」造句——这个趣味语文级别的问题。
池谷棒被埋在洞中,如果出轨了就把他们也埋进去。不是,这也没用到「不见得」啊*。
(注:日文「不见得」的开头读音和「洞」一致,这里在玩谐音梗,不知道怎么翻了……)
……
——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小男生再一次大败了。初音伯母并没笑,甚至表情又冷了下来。可以媲美十九号台风*的低气压来袭了。
我衷心祈盼全国的受害范围不要扩大。(注:世界上有气象记录的气压最低,范围最大的台风……)
看来面对初音伯母,my话术是不管用的。自虐的段子就不要再说了吧。
「不,不过,他们俩才是更莫名其妙的一边啦。毕竟他们明明就不顾原本的男友女友,出轨出得一塌糊涂,结果到了我们不搭理他们的时候,却又来慌忙挽回。难道他们是白痴吗?」
「……是啊。我觉得这样的肯定是白痴。是对真正不可或缺的事物视而不见的,大白痴。」
好家伙,初音伯母一开口就够刻薄的。而且是百分百认真的样子。
「那两个人,肯定是只能看到
近在眼前的事物。他们只要现在高兴就好,根本没想过会失去对未来很重要的东西。就像是一直处在随心所欲的梦境中一样。」
「……」
好沉重。这是何等的沉重。这就是由经验丰富的阿姨所说出话语的重量吗。
「……但是呢,那种梦迟早会醒。醒来后总要回归现实。当梦醒时分迅速出现在眼前的,就是比世上其他的一切更重要的东西。然而,很不可思议。当从噩梦中醒来后,这东西却不知为何已经遥不可及了。」
「……」
「接着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为了夺回重要的东西而各种争闹。然后才会在知道『覆水难收』意义的同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肮脏……在这时,『赎罪』这个词才会第一次浮上心头。但这,实在太晚了对吧?」
「……」
「……我觉得,绿川君的青梅竹马,心路历程肯定也是这样的。虽然不会说请你原谅她,但是可以的话。如果她能认识到自己的愚蠢,希望你可以关注一下她以后会如何活下去,好吗……」
「……哈……」
这是什么啊。
不会是在隐晦地表达「离琴音酱远点」这个意思吧。
但是如此拐外抹角意义何在呢。
虽然我完全不明白初音伯母的真实意图,但我也不可能问她对吧。
我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在刀山上正坐,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由于我无法自己打开局面,所以感觉无比的糟糕……
——帮帮我,琴音酱!
我正在心中如此祈祷,玄关的门忽然打开了,其突然程度堪比牛排*。
(注:日本有家知名的牛排连锁店叫「いきなり!ステーキ」,直译为「突然!牛排」。)
琴音酱推开玄关门之后出现了两秒的硬直。
注意到我的存在,她说不出话了。
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不愧是从不令人失望的琴音酱,你在我心中的声望值又提升了哦。恭喜你。
「……哈,哈喽!我是白木琴音哦*!」(vtb未来明的梗,科普来自@夜落春卷)
「……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晚上啊。而且你为什么要像不知道哪的虚拟主播一样打招呼啊。晚上好,琴音酱。」
「啊咦诶!!祐介君!?祐介君为什么!?」
最开始打招呼的时候,明明就还保持着礼仪周正的啊。
琴音酱好像是从没想过我会出现在她家,于是手舞足蹈地一下子坏掉了。
我也思考了一瞬,依旧冷静地吐着槽的我又该怎么说呢。
——无所谓。因为高气压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