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没看错——今天早上我就是故意没讲为什么让你俩去迎新。小宇你刚来烟大,就一天的时间你连新生
数和学院数都打听清楚了,不愧是中农的高材生,做事就是细致……”王教授顿了顿,双眼紧盯着我的脸继续说“……而且今早开会我就看出来,小宇你和我之前的学生都不一样,不仅会说话、不怯场、还特别会来事。这件事换别
去做我还真不放心,要是小宇你的话肯定没问题。”
王教授这好一顿夸让我顿时有点受宠若惊,原先狠下心想说出的话也被我重新憋回了肚子里。
虽然大一新生的高考成绩肯定是保密的。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对我来说从新生里面找出这个也不算是特别难的事,只要能拉的下脸去各个学院打听打听,想找到这个
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不过……
王教授见我坐在那沉默不语,他意味长的笑了笑,继续平和的说
“我的想法是如果这个在我们‘食品系’那就不用说了;如果在其他系的话,那就麻烦小宇你想办法劝她来我们‘食品系’……啊当然……手续方面的事
你不用考虑。只是有一点我要说清楚,她那边一定要是自愿来我们食品——而且小宇我和你透个底,这边的科研资金和实验室都准备好了,只要她能来,我会照我说能提供一切资源。”
‘王教授,别看你长得其貌不扬的,吹起牛来倒是是道。’
如果是今天早上,我一定会用这句话把王教授呛回去。毕竟这种‘文曲星’各个学院还不抢啊。你就五十来
的
食品系,运气不好说不定明年都不招生了,
家愿意来才有鬼呢,你一个小小的研究生导师倒是把
给装全了。
不过现在看来王教授说的话应该不是吹牛,虽然我确实不太了解烟大这边的况。但是能住上教师公寓里屈指可数的别墅,王教授的
衔肯定不止‘食品系教授’这么简单,即使是食品系生科学院的院长可能都打不住,再怎么说也得是校级的大领导。
王教授这个真挺内敛。像他这种级别的老师在一般学校大家都会叫职务,比如‘王院’或者‘王校’、‘王秘书’……这样。而今天早上开会的时候那些研究生一个一个都‘王教授’、‘王教授’的叫,那个时候我还真以为他只是个教授。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太想接下这份差事。我一直低不语,餐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坐在这里甚至能清楚的听到外边客厅电视里播报新闻联播的内容。
王教授轻咳了一声打了餐厅尴尬的气氛,他先是用手指‘咚咚咚’轻敲了几下桌子,随后笑着说
“来来来小宇,光喝酒哪行,尝尝你师娘拌的凉菜。”
…………………………………
‘我就知道你能帮我洗衣服……别是既吃硬又吃软,就你和别
两样,吃软不吃硬!……哎呀你别不
了呀,
家错了不该说你嘛,好嘛好嘛……嘿嘿,阿宇老公最好了。’
…………………………………
猛地睁开双眼,率先感受到的是身下松软舒滑床垫的触感和下嘎吱作响硬挺芥麦枕
的支撑。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凌晨五点零八分。我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尝试着从床上坐起身,可能是久未沾酒的缘故,虽然好在脑袋没有上
的轰鸣感,但我的胃和四肢却传来阵阵酥痛的不适感。
转看了看昏暗的四周,厚实的窗帘边沿已然能看到外边透过的几缕微光,通过细微的光线我能看出空旷卧室的大概
廓——除了我身下的大床,就是墙边一张办公桌。
我挠了挠睡成一团的长发,然后下床借着微光摸索到了套房卧室里的卫生间。
隔着卫生间磨砂玻璃门能明显看到里面的光亮,可能是昨晚王教授怕我早上起来找不到卫生间故意给我留着光吧。我也没多想直接推门而。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
‘哎?’
我没想到王教授竟然在卫生间里,他正对着镜子用梳子小心梳着上的几缕‘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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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可能是我开门的声音太轻,也可能是他过于太专注,王教授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见王教授没有反应,我只得先开
“王教授早上好。”
早已穿戴整齐的王教授没有放下手里的梳子,仍旧面朝镜子对我说
“小宇你醒啦,我吵到你了么?”
“没有没有,我一般都是这个点睡醒的。”
“那就好……我那子总是抱怨我的染发剂把她的台子给弄脏,没办法我只能早上在这个客房捯饬这些东西……哎呀不像年轻
,年纪大啦,不用这些东西不行咯。”
王教授这么说我才发现他原来是在用沾着黑色染发剂的梳子染发。昨天白天的时候我还没发现,现在凑近了仔细看的话,原来王教授的从发梢到发根已然全是银白色。从镜子里看的话,王教授银发的形象突然苍老了不少。
我刚想说‘用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太好吧’,但话到嘴边我赶紧咽了回去。王教授应该也是怕我会问他这个问题吧,所以他刚才抢着我问出来之前已然回答过我了。
‘……年纪大啦,不用这些东西不行咯……’
“哈哈,好的王教授你先忙着,我不着急,我先出去就不打搅你了。thys3.c`c”
我赶忙抽身关上卫生间的门,在我关上门重回卧室的昏暗中时,我才发现我的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有力的脉动感比昨天早上在张珊身边时还要剧烈。
是我昨晚和王教授喝酒喝多了忘乎所以?明明昨天白天都意识到自己失言的问题,怎么今天又差点脱而出。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每个都难以幸免。而就像是不要落井下石一样,最不应该的就是和已然老去的
谈论‘年龄’这个问题,尤其是对方已然认识到自己已经老去。
明明昨天王教授已经和我提前说因为办公面积的问题睡不好觉,那他的潜台词不就是‘希望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耽误自己平稳退休’。我当时却在说什么‘大展拳脚’这种话。
刚刚我看见灯亮也没提前敲门,已然撞见王教授在做最不希望别看到的事
,我却还在那大言不惭的和王教授聊天。
如果换成我的话,刚刚我恐怕会直接把闯进卫生间的无礼者骂走。但刚才王教授却还是和言细语的婉言提醒我。
一个快退休的老,为什么要跟我纠结一位未曾蒙面的新生?他的愿望大概是培养一位能够接自己班的
吧。
而王教授完全可以强行做成这个事,但昨天晚上王教授还在为这位‘文曲星’考虑,强调‘对方要自愿’。
在这个时刻,我终于读懂张珊所说‘王教授还挺好’这句话的含义了。
世界上每个都有自己想做的事
,因此每个
也都会‘做错事’,因此世界上才会有冲突和战争。我能容忍别
一错再错,因为他可能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但当他明白自己做错事
之后,‘明知故犯’这种事
我却是完全无法忍耐的。
但是现在我自己却在做着这种自己最难以忍受的事……
就在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卫生间的门打开了。在卫生间橙黄色灯光的映照下,门的王教授恢复了昨
的形象。
“小宇,我整理好了,你去洗漱吧。”
我微笑着看着站在我眼前的王教授。笔挺的西装下傲的啤酒肚就像是八个月的孕
,一
乌黑的地中海虽然看上去比方才年轻了不少,不过他
顶上耀眼的反光还是让我有
忍不住想要抚摸一下的冲动。
“王教授……关于昨天你说的那个,你这里不会是什么信息都没有吧?”
我觉得我的这种说法,应该在王教授眼里足够帅气。
类都会有迷惘的时刻,在这个时候能伸出援手的就是他的‘救世主’。我相信我现在就是王教授的‘救世主’。
比方说,看看现在的王教授,一般不中个五百万大乐透是不会乐成这副德行的。
“我也只是听说啊……那个考了659分的——是个孩子——而且年龄很小——姓‘苏’。”
………………………………………………
‘阿宇你别老板着个脸嘛,生可不会喜欢
沉的男生的……
生喜欢的是那种风趣、幽默又有原则的
嘛……什么?这简直就是你?……阿宇你的脸皮倒是蛮厚的……’
………………………………………………
计划有变!开始夺冠!
夺什么冠呢?把这个‘姓苏的’拿下就叫夺冠!
不过‘夺冠’之前我还是开始‘计划有变’把。
离开王教授的小别墅之后,我先找了个地方把发理了一下,说实话理完
确实感觉清爽了不少,感觉我的脑袋瞬间卸下了千斤重担。
随后我坐公回到上大学之前住的那个小
屋,在家翻了半天终于神奇的在暖气片地下找到了菲亚特的车钥匙;更神奇的是因为这个老小区没有车库,这台停在路边四年无
问津的老款菲亚特竟然还能发动得起来。当然我的震惊程度完全比不上我家楼下洗车店的两个小伙看到我开车过来的样子。喂喂喂,这可不是外星
,这是菲亚特jolly!
最后呢,自然就是找个住的地方咯。我从出生开始就没住过宿舍,毕竟我是难以想象和同住一起是什么感受,硬要我形容的话大概就是蹲茅坑的时候屎溅到
上的感觉吧。为此我上大学的时候为了独居还不得不学习的同时打工,当然托自己勤劳努力的福,算上工资和奖学金我现在也算是有点存款。总而言之轻车熟路的我在中介没花多少时间就租到了学校旁边的房子。
烟台和北京真的是天差地别,烟大旁边的房租便宜到让我不禁怀疑这里真的是地球嘛?我在北京只能承受通勤一个小时以上的房子,这还是在坐地铁的况下;而这边我从出门到教学楼步行竟然仅需五分钟!并且这边的房子还是
装的,各种家具电器应有尽有直接就能拎包
住,硬要找毛病的话就是房东特意嘱咐过犹豫高层水压的问题,导致卫生间的智能马桶很容易堵,如果可以的话千万不要往里丢卫生纸。
忙活完这些后已经临近中午,虽然今天早上答应了王教授。但说实话‘骗伙’这件事一时半会我还真有点无从下手,我思索一番还是决定先找张珊,目的肯定不是找美
玩,至少
家货真价实在烟大待了四年,找她先了解下
况应该不会有错。
“呦,珊姐你果然在实验室呀,我正愁在这找不到你该怎么办呢?”
“有事么?”
“当然啦!没事我找你这个大美嘛,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啦。”
“什么事?”
“我是想找你问问关于学校的事啦。”
“唉……我在忙!昨天早上开会的时候你不是和其他都认识了么?你别找我找别
去!”
不愧是珊姐,一眼就看穿了我的目的。我和那些长得歪瓜裂枣的有什么好聊的?不和大美一起聊天,那聊天本身不就失去意义了么?
“哎呀,珊姐你这么冷淡嘛,昨天不还好好的么?”
“我说你这个……呀!!!”张珊刚才说话的时候一直坐在桌子前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不耐烦的她转过刚想说话,但是她看到我脸的时候却像是见鬼了一样吓得一个高直接蹦了起来。
我也让张珊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
“珊……珊姐,你咋啦?”
像小兔子受惊一样的张珊用不可置信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张珊的脸颊都在抽搐,甚至她弯弯长长的睫毛也在微微颤抖。随后张珊缩着胳膊,怯生生的用手指指了指我的脸
“你……你是……宇哥?”
“啊,不然呢?”
“你…………理发啦?”
我顺手缕了一下自己的短发
“当然啦,这不是显而易见么?”
张珊又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随后她略带害羞的翻着眼睛说
“我……刚才还真没认出来……你……理完发……确实好看了点。”
“哎呦,能被大美表扬真是受宠若惊、如沐春风。不过珊姐你要是能看着我夸我就好了,不然我总感觉你有点违心呢。”
“嗯……有点被你吓到了,原来你发那么长,现在看上去完全就是两个
。”
“哦好吧——不过话说回来——珊姐你在忙什么?”
可能是适应了过来,张珊逐渐恢复了昨天的模样
“唉……你还记得拍视频的事吧。”
“那当然了,珊姐你昨天不是去找传媒学院沟通去了么?沟通的怎么样了?”
“别——提——了——”张珊一脸无奈的说“沟通的很顺利,大纲写的很顺利,场地安排很顺利,就是拍摄不顺利!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拍不下去了!我现在一个两个大!”
张珊双手抱着脑袋像是拨鼓一样摇起来了,虽然这个场景很好笑,但考虑到我万一笑出来的严重后果,我还是强忍着笑意问
“具体点呢?”
“就是演员的问题啊!演员!没有能当演员!”
“我还是没太听懂,恕我直言啊珊姐,只要是个两条腿的不就能当演员么?”
“哎呀我之前也是这么以为的,但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我们都试了好多了,到最后我自己都上了,但是没有一个
能在镜
前面流利的把稿子讲出来。明明这个稿子就二百来个字,而且我自己都能脱稿背出来,但很奇怪的就是没有一个
能在镜
前把稿子完整的讲出来。”
“呃……有那么难么?”
“真的很难!”
………………………………
‘阿宇,我的眼里真的不是有对于你的滤镜,你绝对和其他都不一样……那种区别就像是海滩上的珍珠,无论是颜色、形状、大小都完全不一样……你滚!!!我说的不是你的那个玩意!!!’
………………………………
确实很难!
真的很神奇,张珊写的稿子条理清晰逻辑易懂,我扫两眼就能背得下来。但当传媒学院那哥们正式拿着相机镜对着我脸开始拍摄时,我的灵魂好像真的被相机镜
给吸了进去。就不用说肢体语言和表
管理了,原本背的滚瓜烂熟的台词竟然让我讲的磕磕绊绊。
“哎,你这还不如我呢。”
“我好心帮你,你还在这说风凉话。你再也不是我的珊姐了,小心我以后叫你‘小珊’。”
哀莫大于心死,张珊已经没有神搭理我了,她弯着腰瘫坐在椅子上像是虾米牌的复读机一样不停地重复‘怎么办呀’、‘哎呀’、‘完了’。
废了,张珊这彻底废了,看目前这样我是指望不上她了。不过闲着也是闲着,我顺便和旁边传媒的那哥们聊了会。
该说是运气好么?恰巧迎新那天恰巧是这哥们负责组织采访拍摄,正好在他的笔记本电脑里有所有学院迎新当天的视频。
我也不知道从这些视频里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总之我还是找了个借从他那要到了这些视频。就在等待sd卡中的数据传输到实验室电脑、我和他在胡聊海侃的时候,实验室门
传来了敲门声。
瞅了一眼坐在屋角自怨自艾、暗自神伤的张珊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我只好开
“请进。”
进门的是一位梳着利落短马尾的生,她先是在屋内望了一圈,随后朝我这点一边点
一边小声开
“你好……哥……张姐”
传媒那边的只是向她打了个招呼,而张珊又是那个德行,我只得开
“你是?”
“哥我叫孙青,是学生会的。主任和书记来过这么?”
“哈哈,你怎么都找到实验室来了?”
“哎呀~办公室不在,电话也打不通,没办法只能到处找了。”
“照你这么说找肯定找不到,这种况一般是开会去了。”
“老师又不在得怎么办呀,党委那边又催着要数……”
“哎——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说数?是什么
数?”
“就是统计新生信息,顺便再给新生科普下消防和诈骗的事,毕竟每年都有去宿舍骗新生的。”
这种得挨个宿舍敲门进去讲话的,听上去就是个苦差事。抢着这种事的不是傻子学生会长就是好骗的学生会会员,要是学生会长肯定不会连老师开会这种事都不了解。在给学弟妹科普防诈骗之前,我觉得孙青你倒是得好好学习如何防‘学生会诈骗’。
不过在这闲着也是闲着,恰巧这位孙青又是生。我让她先在实验室坐会,紧接着我就给王教授打了个电话。
不出所料得到王教授肯定的答复,我旋即从椅子上站起身和传媒的哥们说
“我有点事,视频的话就麻烦你在这看一下,晚上七点吧,别忘了我请你吃饭——”随后我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孙青“——孙青你带下路吧,学院那边我已经沟通了,就咱俩去。”
孙青那边愣了半天才点憋出了一个“好。”
出发之前,我顺手拿走了张珊桌子上的笔和板夹,朝着屋里的张珊喊道
“珊姐,这东西借我用用,要走了,拜拜。”
面朝窗外、背对着我弯身坐在椅子上的张珊无声的从右侧肩膀伸出四个手指悄咪咪的朝我摆了摆表示‘再见’的手势。
像是这种类似检查宿舍的事一般都是的男
搭配着来,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同时进男
宿舍楼。食品系学生会虽然理论上只需要检查自己系的宿舍,当然这也是我原本的想法。不过在去往宿舍楼路上和孙青的闲聊时,我得知了一件完全出乎意料的事
。
“啊?你说要检查本学院所有的宿舍?”
可能是我说话的语气陡然升高吓到了孙青,她缩着脖子、对着我双手合十满脸歉意的讲
“确实是这样,我也不知道学院是怎么安排的,每年新生学后、军训结束前住宿舍都是按照新生报到的顺序
排,生科学院的每个新生宿舍里都可能有我们食品系的新生。等军训结束后才会根据不同的系再搬一次宿舍。这样学生会每年都要因为统计的事
跑两次,后来没办法我们学生会就决定
脆就一次把生科学院的新生宿舍全跑一趟……这次要去检查的宿舍可能会有小一百间……实在抱歉宇哥,真的麻烦你了。”
孙青解释的还是挺细致的,简单总结一下的话就是‘虽然学院安排的是一坨狗屎,但是最后买单的却是学生会’。果然每个学校的学生会都是‘倒霉孩子’的聚集地。
我倒是不介意多跑几间宿舍,甚至说我还不得趁着这次机会把生科学院所有(
)新生的信息都拿到手。
“听上去是挺扯淡的——嗯——换句话说——就因为有这种事,我现在强烈怀疑不是你找不到,而是那些领导根就是在躲着你。”
“哎呀……难说,把活安排下来之后就找不到领导了,学长学姐也都和躲瘟神一样躲着我……”说到这,孙青下意识的躲开了我的目光,随后磕磕绊绊的说“……不过……真……真的很……感谢宇哥!我刚刚……还在犯愁怎么……进男生宿舍呢。”
不得不说,孙青虽然很卖力,不过她夸的技巧和我昨天遇到的苏琳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看样子夸
也是需要点天分的。很明显孙青并不是这块料。
闲聊了没一会,我和孙青就到了宿舍楼,统计工作也随之有条不紊的展开。男生那边少很快就结束了,
生这边
数多一些大概有五十多间宿舍。我看着手中板夹上a4纸,已经走了二十七间宿舍了,下一间是五楼的最后一间——
“咚咚咚”
“有在么?”
“咚咚咚”
孙青轻敲了几下,没回应。这种
况刚刚也遇到过,里面的
应该在午睡。在确认宿舍的门没有上锁之后,孙青一边小声说着一边缓缓推开了门。
“我们要进来喽,有没有没穿衣服的,要穿好衣服哦。”
我站在门往里大致看了看,这间在宿舍楼最边上的宿舍和之前的宿舍空间结构有些许不同,这间宿舍比其他的能小一点。不过作为补偿,和之前的六
间不同,这间宿舍里只有四张床。
不出所料,屋内下铺的床上正有个生蒙在被子里呼呼大睡。
孙青站在床沿轻轻拍了拍床上的生
“同学,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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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青话音还没落下,躺在床上的生抬手一
掌把孙青的胳膊甩到一边,紧接着像是弹簧一样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后异常尖锐喊声瞬间响彻了整间宿舍。
“你在那叫唤什么!!!”
孙青被甩出去的胳膊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金属床栏上。‘哐当’一声巨响让整个上下床都摇晃了起来,孙青捂着胳膊蹲在地上的模样就知道这下肯定被撞得不轻。
对于这种状况我可做不到视而不见,我快步走到床边低下身子看了看孙青的胳膊。孙青的右手手腕上已然肿起来了一大块,甚至鼓起来的地方已经变得有点发青了,巨大的红紫色鼓包在孙青纤细异常的手腕衬托下显得尤为吓。
虽然我不是哆啦a梦,不过好在我有随身携带各种七八糟东西的习惯。我赶忙先从背包里摸出一片止痛贴贴在孙青的手腕上,然后我双眼紧盯着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的陌生
生。
“你叫什么名字。”
睡眼惺忪的对方没好气的回我
“朱沐雨”
好耳熟的名字,略微思索了一下我就想起来了。朱沐雨是我和张珊整理的食品系新生名单里的名字,应该是在赵锐下面的第二个名字。也就是说她是在我去找王教授不在的那段时间来报道的,也是食品系里我还没见过的几个其中之一。
我尽量平和的和她说
“好的,朱沐雨。刚刚你打伤了这位孙青学姐,现在你应该立刻下床给学姐道歉。”
“我凭什么要道歉??”
“我不想再重复一遍,赶紧下床道歉。”
“你谁啊你!!就在这训!!”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没有在训你,我在好好和你讲话,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下床道歉。”
坐在床上的朱沐雨伸出双手把面前糊成团的发往两边扒拉了一下只露出了睡眼惺忪的右眼。她仰着脸仔细打量着我,紧接着她如梦方醒的说
“啊!我知道了,你应该就是‘姓宇的’。”
我的脑海中突然听到了‘噔’的一声琴弦断裂的声音,坐在床上朱沐雨的形象在我的脑海中和昨天遇到的‘黑衣贞子’完美重合,本来就压着的火被她这句‘姓宇的’瞬间引。
浑身上下翻涌的气血以至于令我失去理智,我不管不顾上手一把抓住朱沐雨的前襟,像捉小一样把她直接从床上拽到了地下,可能是我用力过猛,在被我拽起来的同时朱沐雨的脑袋同样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上床的床沿。撞击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比起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下把朱沐雨整个都给撞晕了,被我揪站在地上穿着白色睡衣的朱沐雨双手抱
,两条腿晃晃悠悠的看上去随时都要摔倒。
看着朱沐雨晃晃悠悠的样子我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我直接朝朱沐雨大声吼道
“晃什么晃???站直了!!!”
我的吼声在狭小的宿舍里回了起来,刚刚吼完,我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在发出嗡嗡的声音。
站在地上的朱沐雨更是被吓得噤若寒蝉,原本摇晃的双腿也在努力挺直,她绷直的双腿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气冲斗牛得我继续向着朱沐雨大声呵斥
“不会站是不是!我教你怎么站直!现在立刻做蹲!”
朱沐雨现在大概是清醒过来了,缩着脖子的她提高了些许音量低着对着我后方的孙青说
“学姐对不起,我错了……”
“我没让你道歉!现在让你做!!蹲!你听不懂么!”
朱沐雨好似恳求般看了看我后方的孙青,随后她还想看看我,不过她只是扫了一眼我的胸,完全不敢直视我的脸。
见我没有让步的意思,朱沐雨只好乖乖的在原地做起了蹲。
“把你的腰挺直了!自己数自己做了多少个!”
“……三……四……五……六……”
“……十八……十九……二十……二十一……”
“……三……三十五……三……三……十六……三……十……十……十……三十七………”
好在朱沐雨还算听话,没有偷耍滑而是老老实实做着
蹲,这让我的火消了大半。与此同时我身后的孙青也在偷偷用手拉着我的短袖袖
,我见她是满脸纠结抬眼看我,表示差不多就可以了。
我给朱沐雨凑了个五十整。做完五十个蹲满
大汗、穿着粗气的朱沐雨刚刚站起身,一个脚下不稳一
又直接坐在了地上。
“朱沐雨,给你的孙青学姐好好的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朱沐雨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孙……孙青学姐……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听到朱沐雨已经这么讲了,孙青一边说一边赶忙上前准备把朱沐雨搀起来
“哎呀没事没事,地上凉,快点起来吧。”
孙青那右手现在还肿得老高,让她去扶未免太难为她了。我赶忙上前直接把朱沐雨抱回了床上。
做完蹲的朱沐雨老实多了,孙青坐在床边把她宿舍的信息登记了一下。顺带一提我也没忘检查朱沐雨的脑袋。该说她的
比较硬么?明明撞的时候声响挺大却没怎么鼓起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从包里拿出来‘珍藏多年’没有机会用到的一次
冷敷袋,往里面灌了点水、用毛巾裹好之后系在了朱沐雨的
顶上。
后面我替代右手受伤的孙青进行记录工作,除去朱沐雨这里的小曲,整个查宿的过程进行的还是挺顺利的。当然查寝的结果嘛——
光我们一个生命科学学院,共667名同学里,‘姓苏的’生就有18个
。
…………………………………………
‘阿宇阿宇,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么?……嘿嘿你果然记得,那当时你肯定就偷偷喜欢上我了吧……什么?!第一印象是我长得像‘村姑’?!找死呀你!’
…………………………………………
因为现在并没有到大学正式开课的子,所以肯定还有很多学生没有返校。不过即便如此,傍晚的烟大校园还是像是菜市场一般喧繁热闹。毕竟年轻
总要通过某种方式宣泄自己过剩的
力,从宿舍到食堂的路上,好事的同学们摆了一路大大小小的摊位,从
用百货到书籍笔记卖什么的都有;熙熙攘攘
群的谈笑声加上两旁的叫卖声让整条道路显得生气十足;即使此刻已是夜晚,商铺的夜灯和每个摊位的台灯还是让整条道路宛如白昼。
而与之相对的是烟大教学楼内门可罗雀,主楼的图书馆里仅有稀稀拉拉的几坐在里面看书,教学楼内一楼的几间教室里有导员正给新生大声讲着什么‘进
烟大就是最可耻的事
’、‘我们每一个
都是失败者’或者‘会狠抓宿舍的卫生和纪律’……莫名其妙的动员会。
走在路上的我正认真看着板夹a4上记录的新生信息。虽然现在大家都会把信息记在手机里,这样整理起来比较方便。不过我还是习惯用一些比较传统的方式——当然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在手机上也记录了备份。
生科学院中,生物系、生科系、生药系、食品系、质检系、共五个系667名同学的姓名、别、专业、年龄、宿舍号(暂住)、学校发的手机号没有遗漏全在这几张a4纸上面。
说句题外话,不知道各位对‘相由心生’这句话是怎么理解的。
所谓的‘相’,在我的理解里它不仅仅是容貌,一个的衣着打扮、言谈举止、习惯动作、仪容礼仪……甚至是眼神语气这种细枝末节的事
都包含在‘相’之中。
我个无比的坚信,‘相’是切切实实能够体现出一个
的内心。
我有这个自信能够通过一个的‘相’,来判断出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
。
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我昨天遇到的‘苏琳’。虽然她也姓苏,但是我及其确信她肯定不是王教授要找的那位‘姓苏的’。
我确信的根源就在于我和她相处了半天的这段时间。她和我在中农认识到的那些变态学霸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种。
就像是往两个杯子里分别倒进‘可可乐’和‘百事可乐’。虽然两者看上去同为
褐色的糖浆汽水,但只要喝到嘴里就清楚地能明白它们俩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再顺带一提,‘百事可乐’最好的用途就是用来刷马桶。
这十八位‘姓苏的’生中,有十五位我直接就pass掉了,但我和剩下的这三名
生相处的时间很短,我一时没法确定是否应该把她们划进我的‘目标范围’内。
当然我用的这种方式有点拐弯抹角,更方便的方式就是直接询问她们的高考成绩,但这种方式实在是太失礼了。作为过来我明白大学对于新生来说是一个崭新的开始,而高考成绩则是中国的教育体制将他们过去十八年以来的所有努力进行的简单、粗
‘个
评级’。尤其是像烟大这种地方,每个新生的高考成就就像伤疤一样,没有一个新生会喜欢谈论这个事
。
毕竟打动我帮助王教授的初衷,就是王教授这个老好的目的也只是希望对方能‘自愿’。如果我做了这种揭开对方‘伤疤’的行为,那我的行为就和我的准则自相矛盾。
‘我会原谅一错再错,但我无法原谅明知故犯,尤其是我自己。’
从宿舍楼路过食堂门,穿过湖心长长的石板桥,借行主楼和教学楼的一楼大厅,再走过一段密林环绕的马路,我回到了实验室。
没想到这个点实验室里面竟然还亮着灯,我习惯的敲了两下门,然后没多想直接就推门而
。
实验室里只有张珊和一位我不认识的男,发丝略显凌
的张珊和那个男的并排站在实验室的桌前,对于我的到来,她们二
明显表现得有点慌
。
“哈喽……”我走进二顺便把a4纸抽离了板夹,随后我顺手把板夹放在了张珊身前的桌子上“……多谢珊姐,板夹我还你了——对了,这位怎么称呼?”
赶在张珊前面,这位男得体的向我点了一下
“你好,我叫田烁。”
“哎呦,那就是田哥,久仰久仰——”
“你就是珊珊说的宇哥对吧,我这边才真的是久仰久仰呢。昨天珊珊和我说‘实验室来了一个挺好的’,刚开始我还不太信,这见了面才知道百闻不如一见。”
没想到这个田烁和苏琳一样也挺会拍彩虹,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挺想见识见识这两个
互相认识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哦,你就是那位法学院的高材生是吧——”说着我歪看向一直沉默的张珊“——你男朋友看着就挺优秀,对了,我突然回来不会打搅到你们二位了吧。”
张珊抬手略微整理了一下发丝
“哪里有……他只是来找我吃晚饭的。”
姊妹你在骗鬼呢,真当我是处男随便忽悠是吧。就这状态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刚才你俩十成十是抱在一块互相啃呢。
虽然张珊是个十足的大美,不过我对‘名花有主’的
可是完全提不起兴趣。我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随后还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旁边的田烁身上。
“田哥你还真有兴致,我就不一样了,食品系真的没了,导师竟然安排我去弄新生的事,最近我都快让这些新生搞得烦死了——对了,田哥你们那边的迎新搞得怎么样?”
“哎呦,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法学院那边也是让我来负责今年迎新的事……说起来我就
痛,法学院还有几个新生没来报道,就为了这几个
,我们明天还得去迎新。”
呦,今天的意外收获真的是一桩接着一桩。我趁机把手里的a4纸递到田烁眼前
“那还真是挺辛苦的——你看你看,这就是我们学院的新生资料。就为了这玩意害得我忙活了一下午,这帮老师真的是‘
当牲
用,学生不当
用’。”
田烁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我手上的资料,他的嘴角先是明显抽动了一下
“谁说不是呢……”田烁抬看着我假笑着用手指了指我手上的资料“……对了宇哥,你们学院今年收了多少
?”
“这种东西我哪里记得那么清楚——嗯嗯嗯——也就六百来个吧。”
“那方便……让我看看么?”
“这玩意有什么好看的——”我把手里的资料往前一递“——喏。”
田烁大概没想到我这么痛快就把资料给他看了。他稍微愣了一会,不过最后他还是接过我手里的资料,拿在手上煞有介事的翻看了起来。
我故意在原地没有离开,一会叉腰、一会打哈欠、一会在看一眼手机,表现得有点无聊的样子。过了会我瞅准时机上前没话找话
“对了田哥,你说你们法学院今年收了多少啊?”
田烁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我那份资料上,也没抬的回我
“没你们学院多,也就二百来
。”
我故意凑到他耳边悄咪咪的问他
“哎哎哎……你们法学院男比例咋样?新生里面有没有那种美
呀。”
虽然我已经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了,但那是我的错觉么?我感觉旁边的张珊好像朝我这边翻了个白眼。
“呃……比例的话二比一吧……”我明显感觉到了田烁犹豫了一下“……另外的事我就不关注了……再者说你们食品的生不是挺多的么。”
“哎呀,我今天去新生宿舍那看了看——啧,食品这边生长得都有点抱歉……”
完了,我一时得意忘记旁边还站着张珊,这下我可是很确定她猛地瞪了我一眼,我赶忙改说
“……不像田哥你都有张珊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也就我这种会整天想这些事,哦对了——”我故意顿了一下“——新生马上就要军训了,军训结束后新生们还得一块聚餐对吧,田哥你要不要考虑下咱们两个学院联谊聚聚呀。”
田烁随一说
“有条件的话……可以……”
“那你有法学院新生的资料嘛?也给我看看呗。”
田烁不疑有它,顺手从袋里把手机掏出来,他先是
作了一下手机,随后便将打开了资料的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了手机,法学院新生表格里的第一栏果然是‘苏琳’,看样子法学院的这个新生表也是根据新生报道的顺序来排序的。我立刻的在名字和别那栏分别进行倒序
作,随后迅速滑动到了‘苏’那一栏。我一边在心里默背苏姓
生的学号和手机号一边说道
“哎——田哥你们法学院整理新生资料怎么都不放个照片呀,从名字可看不出来生漂不漂亮呀。”
“哈哈……到时候联谊有机会看看真不更好了么?”
田烁刚说完,我就赶忙把表格还原,再把手机里的表格滑到了最上面一格。为了保险起见我确认了第一格的名字是‘苏琳’,嗯,没有问题。
“哎呀那就算了,没啥好看的,喏,还……”
‘还你手机’这四个字我还没说出,这两天所有的经历瞬间在我的脑海中复现,一
强烈的违和感刹那间席卷了我的全身,我愣了一下,随后把手机翻过来又确认了一眼。
不对呀!
好奇怪!
为什么会这样?
烟大法学院的新生汇总表中,除了第一栏的‘苏琳’,下面第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直到第十八栏的学生,抱歉他们的名字现在我已经记不得了,不过这些新生的别,却是清清楚楚清一色填的——
‘男’。
虽然宽松到像是可疑巫师长袍般的漆黑运动服和蓬蓬的超长及腰黑发能够完全遮盖其主
的容貌特征。
但根据举止动作、声音音色、甚至胸前明显的凸起,我能非常肯定‘贞子’是一名。
虽然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贞子’的真名,不过照理说法学院新生的前两栏应该是包括苏琳在内的两名生啊?
因为苏琳和‘贞子’两可以说是除了我们学院的赵锐之外,最早到烟大报道的新生。
但是这张汇总表上——
‘贞子’呢?
消失了?
……………………………………
“阿宇你真好真细心,我那么久之前说的事你都记得呀……啧~什么叫‘无论谁说的事
你都往心里去’,你就不会说‘我只会记住世界上最最最最最可
的潘淼淼同学的事
’么……哼,阿宇你也太不会说话了……”
25-06-18
……………………………………
凌晨五点零二分,我准时从出租房的床上醒来。
我迷迷糊糊的习惯用手挠了挠
发,不过手指上短发坚硬、尖锐的触感让我反应了过来,昨天我已经把原先的长
发都剪掉了。
看样子一段时间之内我就不用起床后天天洗了。
我像完成每任务一样去卫生间用冷水简单冲了个澡、刮掉下
上的胡茬、用发蜡固定下
发。
在将发蜡在手心抹匀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的生活节奏好似又重新回到了不久前的大学四年。
前几天理发和刮胡子可能是改变了我生活节奏的契机,不过要说真正的契机,应该是我的心变好了不少。
在上次告别张珊、田烁后,我回家仔细考虑了整件事,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那个‘贞子’就是食品系的朱沐雨呀!
之前我可能是先为主了,觉得‘贞子’应该和苏琳一样都是法学院的学生。但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确实只有苏琳和我说过自己是法学院的新生。
并且依照常理,如果她俩都是法学院新生的话,那当时苏琳应该说‘我们是’,而不是‘我是’。
为了印证这个猜想,我拿出了后续两天用各种‘谋诡计’甚至不惜出卖色相才搞到的——烟大全部二十三个学院的新生汇总表。
而极其巧合的是,除了法学院的苏琳和我们学院的朱沐雨,其他21份汇总表的前几位果然都是男。
那么我的结论就呼之欲出了
‘贞子就是朱沐雨’
想到这里一切就变得合理许多了。
我真的后悔当时怎么只让朱沐雨做五十个蹲,应该让她一次做五百个,此方才能解我心
之恨!
在哼着小曲、步行去学校实验室的路上,我边喝着在麦当劳买的早点中剩下美式咖啡、边研究着下一步的计划。
烟大的‘生科楼’里基本涵盖《生物科学学院》所有系所的实验室和教师办公室。而作为生科学院中的小系,就像食品系的学生数少的可怜一样,不被重视的食品系实验室也都被流放在了楼一层比较偏远的位置。
在食品系的五个实验室中,聪明的前辈们挑了一个相对比较‘空旷’的实验室作为研究生的集合地点。而目前的我作为食品系的研究生,这里自然就变成了我闲着没事的时候的‘收容所’。
可能是我起来的太早了,现在实验室还锁着门。毕竟我在中农的时候总有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的神管钥匙,托他的福我从来没有第一个到达拿钥匙开门的习惯,再加上这两天我都在忙着收集汇总表的事
,因此我也没主动问别
要过钥匙。
唉——进不去在门等也不是个办法,我只能拿着手里的半杯热美式在学校里闲逛起来。
烟大的绿植覆盖面积赶不上我去过的大部分农林类学校,不过烟大里比较有特色的就是校内的三元湖。群青色的湖水被长长的石拱桥分成东西两片,大片大片的翠绿色荷叶手拉着将湖岸挡在了身后,岸边二合抱的棵棵粗柳不约而同的探着脑袋向湖里张望,粗柳上的青翠细
柳条如同调皮的发丝不时在湖面上方飘动。
三元湖的湖面在东方缓缓升起的旭斜照下波光粼粼,三元湖东侧的方向隐隐约约响着新生军训的
号声。和煦的晨光轻轻抚摸着坐在三元湖西侧长椅上的我,我不由享受起温暖的阳光和平缓的湖面给我带来的久违宁静。
就在我闭目养神、难得清闲的时候,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却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次第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上次在实验室告别张珊和田烁,我回家之后就赶忙把法学院苏姓生的名字、电话、学号写在纸上。其实我的记
远远达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首先是多亏了新生的学号和电话号码只有后四位是不同的,而且法学院的苏姓
生只有六位。要是再多几位数字或者多几个
的话,我可没自信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全都记住。
后续我又厚着脸皮挨个上门找了各个学院的院长、老师、负责……。先用自己‘初来乍到’的身份去套近乎,之后或偷、或骗、或拐(我可没抢啊!),最后总算是把所有学院的新生汇总表搞到手了。
不过这也只是开始,虽然今年烟大‘苏’姓生的资料我都找到了,但我也不可能和面试一样一个个去找这些
生吧,这个工程量可堪比徒手建造胡夫金字塔了。
‘所以说果然还是直接挨个扒拉她们的脑袋直接问她高考成绩这个方法来的现实点么?’
我摇了摇,打消了这个愚蠢的想法。不过我坐在长椅上思索了很久也没有想到一个切实有效的解决办法。到最后我
脆放弃,坐在这里也只能徒增烦恼,想不出解决办法的时候就
脆不去想,到时候办法可能自己就蹦出来了。想到这我站起身拍了拍
上的灰土,继续在校园中转悠起来。
说实话烟大的场完全不够用,学校里现在只要是块空地就有可能有大一新生在那里军训。比如说我眼前的西篮球场。身着迷彩服、左一排右一列拼成各个小方阵的新生们满脸不
愿的站在那迎接朝阳,看到这幅画面,我不由回想起了曾经的事
。
……………………………………
‘对,就是你,最高的那个,出列……你走个正步给大家看看………你故意的是不是!……哪有你这么走正步的?……你把帽子给我脱掉!在阳光底下立正三十分钟!’
‘报告教官!’
‘讲!’
‘我申请走正步!’
‘你一个生凑什么热闹!回去!’
‘我认为宇同学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没有掌握要领!我申请给宇同学进行正步教学!我教学失败的话甘愿同样立正三十分钟!’
……
‘宇同学,你走正步的时候太紧张了。你不要老想着25厘米、九十度、45度这些东西,你只要走的时候放松一点就行。你看你的手都冰凉、手心里都是汗,来来来,这样放松一下,是不是好一点啦。’
……
‘嗯,这次还像点样子,你们俩都归队吧。’
……
‘哎哎哎,就你就你……就是你小宇,别看了,赶紧出来……来来来,休息时间你给大伙唱个歌放松一下……你一个大男还婆婆妈妈的,我刚刚都唱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赶紧唱!……难听就对了,我就喜欢听难听的,唱的好听我还不找你呢……哈哈唱啦唱啦,大家给他鼓鼓掌……’
……
‘宇同学你是这个,你把教官都给唱哭了,他说他这辈子都不知道一个唱歌还能这么难听……呃,不是哪里难听,你的唱歌水平已经没办法从技术层面分析了,话说你真的不是故意的么?……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别唱了……啧,求求你了,你是我哥,真的别唱了……别唱了!哥!宇哥!我还想多活两年!’
“……宇哥!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这句话把我从回忆拉回现实,我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
哎?那不是个熟么?
今天是我来烟大报道后的第五天,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在烟大里能称之‘熟悉的’屈指可数,某种意义上来讲能在过万
的校园内偶遇到熟
也算是很有缘分。
在走过去的路上我还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这种概率大概有多少,在经典数学模型下的话这种概率大概比两千分之一还要小,而在更符合现实况下的组合学模型中的话,这个概率应该会略微提高到千分之五六吧……
一位生正在大声的和孙青说着什么,从我这边看来有点像是单方面的指责。我个
感觉孙青应该不像是那种会惹别
勃然大怒的那种
,于是我走到那名
生前面开
问道
“你好,你有什么事么?”
可能是我的太高了,我的突然靠近让那名胖胖的生不由的退后了半步,随后她看着我的脸问
“你……你是谁?”
我好像暂时没有什么响亮的名,没办法我只能去繁就简
“我是食品系的,是这位孙青的学长,请问你们俩在聊什么?”
见此,对方猛地挺了下腰杆,一趾高气扬的劲
扑面而来
“我是校学生会的!你们食品系做事拖拖拉拉,新生资料拖了半天上来!甚至资料
的还不全!今天我都亲自过来通知你们学生会重新去统计……”说到这对方蛮横的用手指点着我这边的孙青“……结果这个
到现在还在推三阻四的!”
“不是这样的……宇哥你听我解……”
我双眼紧盯着这位‘校学生会’的生,抬手示意身旁的孙青先安静下来
“不全?——正巧,整个生科学院的新生资料都经了我手。资料不全的话那就是我的工作失误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得好好请教一下你——生科学院统计的新生资料哪里遗漏了?”
对方刚开始可能以为我只是个普通的学长,她肯定没想到我竟然能负责整个学院新生资料的事。对方的气势瞬间消去了大半。
“……呃……今年学校有规定,资料里面必须要有身份证号和学信网的……密码。你们食品系的资料里……”
我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先是把右手手里的美式咖啡递给到身旁孙青的左手上,随后顺手握着自己左手手腕,看了一会戴在我左手手腕上的电子表。
“抱歉我看一下时间哈——呃,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太听清楚。”
对方傻傻的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可能是因为说过了一遍,这次她说的更流利了。
我强压着笑意继续问
“这件事是谁和你们讲的?”
“……就……就是学校规定的……”
“哈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浙大概都不够格、也只有清北复不用学信网密码也能把学生的信息扒个底朝天;就烟大这种
地方要是胆敢出你嘴里所说的这种明文规定,那烟大的校领导今年就可以全体卷铺盖辞职了——我们小小的生科学院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你做这种事
经过校委许可了么?”
“……什……什么许可?我们是老师通知的。”
“你要是没有校务委员会的文件也无所谓,那就请你带路让我认识认识你嘴里的‘老师’。他手里没准会有任何大学校委都不敢发出来的通知;或者你也可以直接给我那位老师的手机号,让我和他当面对质,对了——”我抬起手腕,对着她指了指我手腕上电子表的表盘“——你现在恐怕得告诉我你的真名,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伪造校委文件属于刑事案件,万一你嘴里的老师在法庭上突然翻供,那你可就从污点证变成主谋了。”
apple watch 4的正方形表盘清晰着显示不停跳动的数字,我特意调整了一下角度,相信对方应该能够看得到数字的右上方‘录音’两个猩红色的汉字。
我的话吓得对方呆若木,胖胖的身子像装满水的木桶一样杵在原地。没办法我只好继续敲点她
“同学你必须要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呀,要是你不说名字就直接跑了的话,那我的这份录音可就没有法律依据了。”
有道是一语点醒梦中,装满水的水桶竟然突然开始翻滚了。我的话音刚落,对方回过神来便
也没回的撒腿就跑,没多会就不见了踪影。
可以呀,她这个体型竟然能跑的出来这个速度,要是能稍微瘦下来一点的话,没准能挑战一下国家二级短跑运动员。
“……谢谢你……宇哥。”
我眼睛盯着手腕上的电子表,专心研究着怎么把这个录音功能给关掉,顺嘴回道
“你更应该谢谢这位校学生会的姐姐,她这不是给你上了生动的一课么。‘遇到事该跑就拉下脸赶紧跑’,得有这个觉悟才能得好学生会。”
这个手表我是真的用不太来,难道我是机械白痴?弄了半天我也没能调回时钟界面。哎,算了懒得弄了。
“话说回来——”我收起手腕看着身边的孙青“——你在这里什么呢?”
“啊……对了,我是来看着新生军训,万一有什么突发况,我就上去帮忙。”
“那还真是个苦差事——不过自从我认识你之后,好像你一直都在做苦差事。”
孙青朝我灿烂的笑了笑
“毕竟帮助别也是帮助自己嘛,这种事
总要有
做的。”
‘相由心生’这句话果真没错,虽然一打眼孙青这个孩子不甚起眼,但现在我看来,她光滑的小脸也变得眉清目秀了起来,如果她能拿掉脸上那个土掉渣的大红色方框眼镜、换掉她那完全没有刘海、把所有
发都扎在脑后的简单发型,没准也是一个小美
。
算啦,这种事目前和我无关,只是不知道以后哪个幸运儿能娶得到这位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我见双手小心捧着我刚递给她咖啡的孙青身上连个包也没背,于是善意的问了她
“你有带遮阳伞么?”
“啊,有的,我的包放在那边的树荫里。”
看样子她还是有点常识,在这种盛夏的子里,要是没有遮阳伞的话,不出两天这位可
的孙青姑娘恐怕就要变成‘包青天’了,嗯,或许叫‘孙青天’也不错。
要是找个机会叫她‘孙青天’的话,她会露出什么样的可反应呢?想着这些的我随即转身朝孙青挥了挥手
“那就好,你在这里看好新生吧,我有事先走了,拜拜。”
“啊……好……拜拜,宇哥……”刚走没两步,我身后的孙青突然焦急的喊道“……哎哎哎……等一下!宇哥!……哎呀!”
这怎么回事?刚刚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一惊一乍的?
转身一看,孙青在离我很近的拐角处,和另一个撞了个满怀。两个
同时蹲坐在地上,半杯美式咖啡更是洒了同时仰坐在地上的两
一身。
孙青这个还真是有倒霉体质,不久前才被朱沐雨磕到了右手,今天又和别
撞成这样。不过话说回来好像这两件事都是因为我才发生的,难道我才是传说中的‘衰神’?
想是这么想,我还是赶忙上前小心拉着孙青起来。
“刚刚没磕到你的右手把?”
“没事没事……肯定没事……对了!同学真的很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孙青没有顾及自己,她反而是第一时间上前把被她撞在地上的扶了起来。
“呃呃呃……没……没关系……只是有点痛……”
哎?这个声音是不是有点耳熟?
在哪听过?又是熟?
“呀!……咖啡都撒到你的身上了,真的太抱歉了!”
孙青不顾自己身上白衬衣沾染的扎眼褐色污渍,第一时间从裤兜里拿出卫生纸帮对方擦拭着漆黑运动服。
“哎呀……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根本就看不出来的……你不用费心帮忙擦了……”
这身运动服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还有这位的长发从后面看起来是不是有点过于凌
了??
好听点说,这漆黑异常的粗长
发
的就像苞米前
的苞米须;难听点讲,她
发疏于打理的打卷状态和我见过的
毛也没什么两样!!
“呀,同学你看你的手掌,都流血了……哎?我的创可贴呢?我记得我有准备啊!”
孙青慌张的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了,她慌手慌脚的在自己的上衣、裤子兜里摸一通。
“……真的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这种小伤拿袖子擦一下就……嘶嘶嘶……呃……痛……”
到底是谁啊???
这绝对不是既视感!!!我绝对认识这个!!!
但我真的是完全想不起来???
在中农认识的???高中的同学???初中的时候有这号么???难道是小学???总不能是幼儿园吧???可能我妈怀我的时候上过胎教课???
我突然发现对面孙青一边念叨‘创可贴’,一边手忙脚的慌张模样。我立刻熟练的从背包的侧兜摸出来一张创可贴递了过去。
“我这里有创可贴,你用这个吧。”
对方转过身说道
“……啊……谢谢你……”
许久的沉默…………………………………… [ 本章完 ]
25-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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