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焐热的时候。”陆觉暗暗的想着,他捏着手中的茶杯,尽管杯中的茶早已经凉了。
“四少爷。”陈友利一手在包厢的门扣了两下,一手拎着壶新茶走了进来,仍是那满脸堆笑的样子,让
讨厌不起来。
“陈老板。”来庆园的次数多了,陆觉和陈友利也熟络了起来,不说别的,有一点陈友利让陆觉格外的满意——这极知分寸,
风又严,单是陆觉就有几次亲眼得见有好事儿的向陈友利打听些有的没的,全都让这位陈老板四两拨千斤的挡了回去,陆觉知道这
是信得过的,和他说起话来,自然是随意了一些。
“我刚得的新茶,您尝尝这个。”陈友利边说着边给陆觉倒水,“不过肯定比不过陆少家里喝的。”
“不妨事。”陆觉点点,示意陈友利坐下。可陈老板
刚挨上陆少爷对面的椅子,却又针扎似的站了起来。
“这段子,给陈老板添麻烦了。”陆觉这话倒是实打实的真实坦
,可陈友利哪儿受得了这个,登时心
里就像是多了一只被猎
盯住的兔子,上蹿下跳的搅得他心慌。
“陆少爷哪儿的话。“陈友利战战兢兢的,”若不是小陈在……“陈友利刚一张,却似触电般的猛打了个激灵,脑袋里霎时只剩下了一片白,来来回回的晃着”完了“两个字——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嘴上忽然没把门儿的了呢?
“陈老板坐下说。”陆觉被拆穿了心思,却一点儿也不恼,反而是笑得一脸肆意,陈友利本就已经摸不着
脑,现下更是让陆觉这笑得心里
没底,实在不能分明这位陆少爷到底是笑里藏刀还是真不在意,但仍是小心翼翼的坐下了,嘴上又赶紧去说找补的话来:“不光陆少您捧小陈,实在是他说的确实不错,单是昨天那段全德报,后
的返场您也听了吧?小陈二十来岁的
了,也不是小孩用嗓子没挡儿,定军山里
的那嘎调怎么就能挑的那么高?我站在前
都觉得震耳朵!陆少您觉着呢?“
要不说三不管这么多茶馆但却应该陈友利生财,这实在太会说话,一张巧嘴抹了蜜似的甜。他知道一开始自己
不择言戳了陆觉的心窝子,却又不猴急的先道歉,反而是夸起陈卿言来——这才是现下陆觉的命门呢,就算不说这个把月真金白银的往台上砸,单是这一个月里只要陈卿言的演出,陆觉就得要坐在那一场不落的看完。要是谁再说这位公子哥只不过是图一阵新鲜,陈友利就得第一个不同意。
可是陈友利就是有一点想不大明白。
天津卫的好角儿、好腕儿多了去了,比陈卿言说的好的也大有在,陆觉这么捧陈卿言这个没什么名气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唱的好,嗓子也亮。”陆觉眯起了眼睛,索真的就回味起昨
陈卿言唱定军山时的样子,可想着想着,却像是泄气似的叹道:“就是脑袋有些一根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