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贞格格进来就拉着她细瞧,杏核眼一瞪,更显得满脸都是大眼睛,细细看过说:“嫂嫂昨夜累坏了吧,这黑眼圈儿。听皇额娘说你立了大功。”
金花听了要低
,四贞格格拉着她晃两下,接着说:“体累倒还罢了,嫂嫂心
可还好?”
金花不看她,往里挪了挪,让她在身旁榻上坐下,一边给她倒茶,幽幽说:“宫里添了子嗣,嫂嫂心
自然是好的。”
四贞格格喝着茶,说:“初来的时候我觉得嫂嫂是个大度的,所以才能对福全那么好,现在看啊,是个假大度,真大度前天晚上就吃不醉了。”
八月节之后姑嫂两
还没见过,四贞格格这么说,金花才想起来问她:“哎,那天你后来怎么着了?”
四贞格格摇摇
说:“不记得了。反正一觉醒了就在慈宁宫,额娘教训了我大半天,多亏佟妃生产,她去忙那
了,才饶过我。嫂嫂呢?”
金花想起那天早上福临搂着她,脸一红,又给四贞格格倒茶:“本宫也那样。”
“就是不知道那天那个秀
怎么样了,也没听额娘颁旨,难道是为了佟妃生产忙忘了?”
“拴婚给博穆博果尔了。”
“什么?嚯……”四贞格格正在榻上捡了只小瘦橘抱在怀里,长毛的一只猫儿,跟个小狮子似的。听到金花说拴婚,吃了大惊,捏了它的爪子,不防备被它另一爪挠在手背上。留下三道泛白的爪痕,幸而金花提前都给猫儿锉了甲尖儿,挠不
,只是吓
一跳。
金花接了猫儿,伸出葇荑般的手指点点它小脑门儿:“淘,怎么挠四贞姑姑。”又对四贞格格说:“本以为你皇帝哥哥看上董鄂氏,就等着他求皇额娘纳
了,不料,他说博穆博果尔对她一见倾心,非要娶她当福晋,你皇帝哥哥疼博果尔,就领着他去求皇额娘,还怕不成,专门带上皇叔济尔哈朗。”
八月节过后,她还没细想过这事儿。本以为福临迟早
上乌云珠,她想宜早不宜迟,别牵累更多
,也保全博穆博果尔的体面,别让他被抢媳
又伤心丢面子。所以处心积虑引着福临去吉云楼找她,再安排他去找找是谁抚琴。月下抚名琴的美
儿,一见倾心才对,结果福临不为所动,又拱手让
。她乍听寻思是他惺惺作态,可是这两天早上他都对她愈加
意绵绵,没有因为乌云珠而减了分毫,仿佛真的没把乌云珠放在心上。
是变了嚒?有个现代
穿越回古代,以为知道历史的走向,事事料定,结果反而挥翅改了历史。原该恋
脑的不再恋
脑……
正想着,听四贞格格说:“那这事儿是咱俩错怪皇帝哥哥了?那天他坐下来要接嫂嫂,我还硬撑着不给他接,跟他较劲。也不知道皇帝哥哥会不会怪罪?”
金花听了一笑,说:“你皇帝哥哥不是那种
。”
这句话被四贞格格抓住了把柄:“哟,嫂嫂现在知道皇帝哥哥是哪种
了?那夜那伤心欲绝的样儿,我以为皇帝哥哥是世上最薄
负心的,这么看我倒是错怪他了……”
金花也不示弱,抓着四贞格格说:“那你说说,你皇帝哥哥是哪种
?”
“大约是鼎鼎多
的
吧?一边对嫂嫂
款款,见面就黏上来,坐栏杆儿要挤着坐,说话儿要温柔细声儿款款说;一边又对宫里的美
儿雨露均沾,一会儿是佟妃产子啦,过几天是杨庶妃月份大了身子沉了。各处不闲着。”
金花听了一乐,虽然这话不该四贞格格这个未出阁的姑娘说,不过也没说错,嫔妃孕事算得上接连串儿,端贵
如今也四月余,那照之前的频率,最近宫里又该传好信儿了才是。又或者这种事儿不能这么算?不是之前三四个月出个喜信,之后也三四个月一个喜信儿。不过她撺掇嫔妃去养心殿献殷勤也两个多月了……福临几次三番在她面前露了行迹,她明白他不是省油的灯。十八,约等于高中生,正是时候,那最近是不是又要贴嫁妆了?
这么想着她又有点别扭。右手就捏上左手腕儿的铁青。早上两个
秋毫不犯的吻就跟烙在她心上似的,她记得
又觉得有点心疼。没有乌云珠也还有那些花红柳绿的美
儿,她刚刚摇展的心旌重
定了,就是惦记着得把四贞格格的小火苗彻底浇灭了。
“所以你皇帝哥哥从来不是良配,嫂嫂还是觉得小门小户一心一意的
子好。”
“谁说不是。我要嫁
那肯定是要说好了不能纳妾,不能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金花听四贞格格这么说,甚是满意,奖励似的把橘糖塞她怀里,说:“嫂嫂给你撑腰。”
四贞格格揉着猫,说:“嫂嫂你今天不用去慈宁宫请安吗?好像过时辰了。”
金花看了眼
,可不是,四贞格格来的晚,俩
说说就把正事儿忘了个
净。三阿哥要养在佟妃身边的恩典还没求,早上应该先跟福临通个气儿,她也给忘了。



误她!
作者有话说:
嘻嘻。我要不要改个文名?
不知道你们有想法没?不过也可能就问了后来不改,v文改名挺麻烦的。
谢谢你们看到这儿了!
若是九十章就过了一半,若是一百三十五章就过了三分之一。
最近工作超忙,可能没法保证晚九点了。
改了个预收,求收,下一本一定想睡就睡不要这么多波折和心理活动。手动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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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双喜
金花本以为求太后允佟妃养三阿哥会很艰难, 没想到太后一
答应。无他,太后膝下养着福全,再有一个阿哥应该寄在皇后名下。皇后竟然主动不要这个哭声洪亮的大胖阿哥?太后总觉得她不至于糊涂到没成算, 看她苍白着一张美艳的脸,陪着小心立在眼前, 细声细气求自己给佟妃这个恩典,太后想何必驳皇后, 爽快地点
同意了。
后宫的
子, 看起来每
都一样,但细想起来,有宠无宠,有子嗣无子嗣差别终究很大, 太后生福临前, 前前后后生了三个
儿, 没有儿子, 又不得皇太极的欢心,在盛京曾很过了几年寂寞苦闷的
子,所以皇太极崩后,她当机立断联姑母哲哲和多尔衮之力,推福临承继大统。过够了千篇一律的后宫
子,与其寂寂无名,无所事事一生, 不若搏一把,一旦成功,就是煊赫灿烂的一生, 荣华富贵、滔天权势。
可是太后也明白, 扶也扶不上去, 就算她样样为金花谋算周全,也要金花肯听。这个儿媳
,太后冷眼旁观她有时清楚,有时糊涂。待福全真心实意时心里清楚,可是对皇帝就有些糊涂。她有心,见辣菜就给皇帝端
茶盛汤,可多数时候又无心,佟妃本来就是宠妃,她还要让佟妃自己抚养阿哥,岂不纵着佟妃在后宫越发得意:这么看皇后又靠不住。所以太后觉得金花还不如四贞格格这个
亲。瞧瞧四贞格格,高颧骨大眼睛,敦厚的长脸盘,简直像是自己的亲闺
儿,
也灵透。这么想着太后说:“四贞,给你哥哥布块儿吊炉猪
。”
四贞格格应声:“是。”筷子却举着不动,转转灵活的眼珠儿看金花。金花本来埋
给太后夹菜,听了太后这句,抬
见四贞格格微微撅着嘴,于是说:“皇额娘,儿臣来。四贞妹妹有点够不到。四贞格格也尝尝宫里的炉猪,又香又脆。”一边说着一边给福临夹了一块,又选了块焦黄脆香的布到四贞格格的碟子。
金花见四贞格格不肯给给福临布菜,明白她委婉向太后表示不愿意
福临的后宫,禁不住有些欢喜。不枉她先是硬挡,后来又把心迹剖给她看,将那些悲凉的实话说给她听。碍着太后的面子,也想保全太后和四贞格格的母
分,所以她殷勤来打圆场。
至于三阿哥,不过是金花觉得不让母亲养自己的小娃娃,有违
伦;宫斗剧看多了,总觉得有
要害皇子,母亲亲自抚养才最上心,她希冀保全福临所有的娃娃。她又在佟妃生产的紧要关
许了愿,她生怕实现不了,佟妃失望。站在佟妃的立场,争宠,争孩子,都是本能罢了,她也懒得计较。
金花最挂心的事儿先顺利解决了,她就安心伺候太后吃点心,只是今
太后吃的这些点心……胎羊、炉猪,炉猪还好,胎羊就是完整的一只小羊卧在盘里,做法又朴实无华,味道腥膻,她莫名地就想起昨
在血房那
邪腥气,止也止不住。
说她昨
没吓坏是自欺欺
,她不过上辈子虚耗了许多年岁,见的多了,自我调节能力强些,说不想就能忍住不想。可若实实在在的刺激在眼前,她也很难把持得住。眼前盯着胎羊,她就止不住地难受,偏是个大菜,在桌子中间搁着,绕来绕去躲不开。刚刚多说了几句,又支着胳膊给四贞格格夹炉猪,终于搅动了胃气,封着不想的昨夜的回忆,突然就在脑海里反复闪。
她匆匆掷下筷子,扭身用袖子捂着嘴往殿外跑,走到门
“哇”一
,先把下午吃的茶吐了个
净。肠胃继续往上翻,喉咙里止不住的痉挛,她睡了一天没吃东西,肚里只有那两碗茶,之后就只硬挤出两
黄水,吐出来苦不堪言。
小宫
乌兰捧着漱
的茶的出来,又递过来
帕子,用蒙语说:“娘娘,明明一天什么都没吃……”还没说完,苏墨尔也出来了,顺着金花的背说:“这是怎么了?”听乌兰那么说,又说:“娘娘一天没吃?”乌兰说:“娘娘只说没胃
,睡了一天。”
苏墨尔听了一笑,说:“那没事儿了。”又不好声张,回身进殿,见太后正追着金花的背影张望,满脸喜色对太后说:“太后宽心,宣太医罢!嗜睡、泛酸,估计皇后有喜信了。双喜临门!”
几个
都用蒙语说,四贞格格听不懂,赶到殿外,对着金花又是抚背又是揉胸
,一边满脸焦急地问:“嫂嫂!怎么了?额娘他们说什么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