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着腊夹儿,盯着车厢顶,喃喃:“我这般样子,也是任
宰割了。”
“没想宰割你,吃吧。”云芜绿捏起一个腊
夹儿,小
地吃了起来。
他举起腊夹儿,也一小
一小
地吃着。他的手也不抖了,确实比昨
要好上不少。他可要快些好。这般想着,很快就将一个腊
夹儿给吃没了。
云芜绿又给他递来一个。
“谢谢。”
这回他主动接的,狼吞虎咽地吃。吃着吃着,不知不觉热泪盈眶。
“怎么了?”云芜绿问道。
泪水划过脸颊,混腊
之中,他就着泪水,大
地吃着。
“没什么,劫后余生的庆幸吧。”他嘴里塞着,含糊不清地道。
“早就出来了,你也太过后知后觉吧。”
他未语,只是埋吃东西。他有过两次劫后余生的庆幸感。第一次是刚出武威城那会儿,他为自己死里逃生而欣喜,随后却被铺天盖地的忧虑所席卷。他害怕拼死护他出城之
最终会害了他。第二次便是此刻,他估摸着她应是不会害他了,一时间竟然哭了。一哭之下,泪水决堤,止也止不住。
云芜绿一愣,放下手中的吃食,坐到他身边。她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递了过来。
“擦一下吧。”
他缓缓地抬起手,这才想到手上有沾染的猪油,手向后一缩。
她侧过身,捏着帕子,轻轻地在他脸上抹着。隔着纤薄的丝帕,她的指尖描摹着他的脸骨,他泪眼婆娑地看向她。
一路逃命,她脸上的妆早就给洗尽了。不施黛的她,依然明艳动
,似那二月春花,倚风裁月。
他却是狼狈不堪的。哪怕是洗去了身上的浮尘,穿的依旧是脏衣服,连发都没来得及挽。
他缩了缩身子,别过脸。
“谢谢,不必了。”还是在意被她看到这般的窘态。
她将帕子塞他手中,与他并肩而坐。
“对不住,是我失态了。”他拿起帕子,胡地擦着脸。
“之所至,
生常态。”云芜绿轻声细语。
越秋白捏着帕子的手一紧。她在安慰他。她那样的,杀
之时不眨眼,但也懂得安慰
。
“你救我,有没有想过你主要杀我?”他哽咽地道。
“别想了。”云芜绿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的话提醒了她,约莫明后
就能收到主
来信了,她既期待,又忧愁。
他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不再过问此事,而是问道:“接下来是去哪?”
“先去长安。”
“好。”长安是国都,有不少吴地的线。他也许可以寻
给父亲去信,让
来接应他。
“我会把你安顿在客栈,走的时候再喊上你。”
“你在长安有事?”
云芜绿瞥了他一眼,没想到被他猜中心思,轻轻颔首:“宗门中有事。”
“好,我等你。”
“嗯。”云芜绿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