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是臻不适地拧着眉,他不喜欢这种行径,但无奈身低位卑,只能跟着她继续往前。
绕过影壁,厢房尽在眼前,陆是臻止步,前面是子闺房,他在外等候即可。
没想到桉珊看他一眼,“小姐让你进去拿花样子。”
陆是臻踟蹰,桉珊催促道:“快去啊。”
陆是臻无奈,只得举步往前。
刚踏门槛,听得身后关门的声音,他一惊,连忙转
去拉门,忽然听得背后传来“咯咯”娇笑。
他记得她的声音,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当下立在原地不敢走动。
“你过来拿花样子啊!”她娇声唤他,又道:“我再跟你细说一下,我想要的是什么感觉的……”
阳光透过隔扇门的棂格在他脸上落下斑驳的光影,苏雅儿靠在软榻上细细品他,像捕食猎物的母兽,很有耐心。
陆是臻犹豫半晌,拱手相求:“下在此于小姐闺名有碍,请小姐开门速速让小
离去。”
苏雅儿腔调婉转地“哦?”了一声。
她趿拉着绣鞋下榻,款款地慢慢地走向他,“什么闺名有碍?莫不成你想对本小姐做些什么?”
她明明那么娇小在他面前如白兔一只,却不知怎地,走出了豺狼虎豹的威慑感。
陆是臻惊慌不知所措,拉了拉门打不开,回飞快地瞟了她一眼,愣在原地。
刚刚在庭院与她对视一眼便知她妍姿艳质国色无双,但那时一双杏眼纯真无害,大家闺秀般规矩,如今明明还是那个
,也没换钗发衣裳,怎么就突然褪去青涩变得如蛊毒一般?
变得……魅天惑地、勾魂摄魄。
是她的眼变了……
别看她,别看!
别看她……陆是臻心里忽然出现这个充满危机的意识。
他连忙侧首回避。
苏雅儿挑眉勾了他一眼,见他如那些男子一般痴傻地愣住,本以为上钩了,正欣喜捕获到了,他却忽然回避了她。
可恶!
苏雅儿敛眸,“让你来拿花样子,那么磨叽!”说罢甩了纱袖转身。
压迫感一瞬间撤走,陆是臻呼出气,刚刚脑子里怎么会出现那种充满危机的感觉呢?仿佛不照着做,就会陷
万劫不复。
脚步声又朝他过来了,陆是臻却仿佛有了防御力一般,脸色沉静地等着。
苏雅儿指尖夹着花样子递给他,陆是臻抬起双手正要接过,被她轻巧一抽,“陆是臻。”
陆是臻一愣,她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她娇俏地嘟着嘴,“你看,多不公平,本小姐都知道你叫陆是臻,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本小姐的名讳?”
陆是臻顿了顿,低声道:“雅儿小姐。”
苏雅儿听他这么清浅地喊她,忽地开心起来,甜甜笑道:“对,你要好好记住我的名字。”她把花样子给他,用呢喃般的语调叮嘱:“给我做的绒花,你要认真细致地做,做好了重重有赏,还有……明天下午我就着
来取。”
陆是臻为难道:“能多宽限……”
“不行,就明天下午!”苏雅儿打断道,“时间有限,你现在就赶紧回去吧。”顿了顿,她扬声道,“桉珊,先给陆公子定金。”说完她就慢慢往里屋走,不再理会他。
身后的门开了,陆是臻赶紧逃离她的闺房,仿佛烫脚。
桉珊给他一个锦囊,“这是定金,陆公子请吧。”说着引着他出了院门。
锦囊一手,陆是臻心
一沉,顿觉这锦囊是个烫手山芋。
这李府他常来,李府的姑娘花销什么水平他门儿清,这个姑娘不姓李,手笔又如此之大,想是暂居李府的贵,她那般喜欢戏耍他,希望她得了绒花之后就此罢手,不然他唯恐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