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把其中的缘由跟他说了一遍,又说:“除非我能证明这东西是我家祖传的,可是我家三辈农民,哪有这玩意儿传呀?”
“这么说,咱们捧着金饭碗要饭吃?”
“可不是怎么的,除非……”
突然,我脑子里电光一闪,想起一个来。
这个,行内
叫他“片儿白”,以前是个江湖老炮儿,多年前靠倒腾瓷器发了财。
此门路极广,黑白两道通吃,听说有多条销货的门路。
我爸失踪前,曾和他有些往,也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记得我这个侄儿。
除了他之外,我也不认识什么业内大物。
这么好的东西,我不想砸在自己手里,而且明天还得给“烂刘”钱。
我硬着皮来到“通达轩”。
“通达轩”是“片儿白”几个店铺中的旗舰店,他经常会在这里会朋友做买卖。
里面古香古色,富丽堂皇的装潢显得一种格外的豪气。
一身唐装摇着所洒金纸扇的“片儿白”正在和一个老者聊天。
有两个旗袍小美侍立一旁。
听说这“片儿白”发了财之后,三妻四妾,店里的这些小美不是他的
闺
,就是他的小三儿。
他学家胡雪岩,让小妾管着生意。
我恭恭敬敬地上前跟“片儿白”打了个招呼,“白爷,您闲着呢?”
“片儿白”瞅都没瞅我一眼,“嗯”了一声,继续和那个老者说话。
一个旗袍美走上来,问我,“您要卖东西呀?”
我点点,先把那尊铜佛放在柜台上。
旗袍美小心地把那尊铜佛拿到“片儿白”眼前。
“片儿白”轻描淡写地瞟了一眼,怪声怪调地问:“小霞呀,附近收烂收废铜多少钱呀?”
旗袍美会意,甜甜一笑,拿着铜佛回来,向我摇摇
。
我早料到会是这样。
我故意把那个用黑塑料代装的执壶从里面拿出来,放在柜台上,然后把那尊铜佛非常小心地装进去。
我眼睛的余光看见那个老者在桌子底下踢了“片儿白”一下。
“片儿白”回看了一眼那把壶,脸色一变。
我拿起两件东西往外走。
“小兄弟,等一下。”“片儿白”叫我。
“有事儿呀?白爷?”
“天这么热,来来来,喝杯茶再走。”挥手让一个旗袍小美端来一杯茶。
我心中暗笑,坐下,喝了茶,摇摇
,“这茶,味儿一般。”
“片儿白”一怔,拿起我的茶杯倒在地上,亲手给我倒了杯他和老者放在桌子上的茶,笑容可掬地说:“你再尝尝这个,怎么样?”
我喝了一,果然是好茶。
我点点,“嗯,这还有点意思。”
“片白儿”拿起那尊铜佛,认真地看了好久,点了点,“东西嘛,还算可以,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五千。”
眼睛的余光的焦点却在那把执壶上。
我心里差点笑出声儿来。
这厮竟然要玩的是我刚才跟“烂刘”玩的那一招儿。
把我当成槌了。
姥姥!
我点,“行,五千。”
“片白儿”突然指着那尊铜佛,“哎,不对呀,这个范线儿都没有,这是件新东西呀。”
那老者马上演戏道:“白爷,我看这小兄弟也是急着用钱,你就别和晚辈计较这三瓜两枣儿的了。”
“片白儿”看了看老者,一脸“给他面子”的无奈表,“可是这玩意儿真是个新的,也就值个三百二百的,五千恐怕是……”
那老者一指旁边的那把执壶,“要不算上这个,两件一起算五千,你也吃不了多少亏,就当个朋友吧。”
“片白儿”一脸“吃亏个朋友”的表
,“那好吧,看在你老的面子上,我就
了这个小朋友了,小霞呀,给拿五千来。”
说着就去拿那把执壶。
我一把把壶给夺了过来,“白爷,这个玩意儿不值钱,我想等一会儿让给收烂儿的,换瓶啤酒喝。”
“片白儿”一阵红一阵白,突然笑了,拍了我肩膀一下,“小兄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行里呀,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这壶多少钱让给我?”
我伸出一掌。
他微微怔了一下,“五万?小兄弟,你这可是狮子大开呀?”
“白爷,不是五万,五万后面,您再给添个零。”
“五十万?”
“没错。五十万。”我又喝了茶。
“片儿白”和老者换了下眼。
老者说:“小兄弟,这不过是一把晚清的壶,不值五十万,不如这样吧,我当个和事佬,就十万吧。”